,没有看见先锋营到底如何了,现在,周围一览无遗,先锋营肯定不会插翅飞了。
那先锋营跑哪去了?
他们估计,遍地的尸体和伤兵应该就是先锋营,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见先锋营被全歼了,但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快看,快看,敌军撤退了。”忽然,一名兵士喊起来。
兵士们闻声都抬头望去。
只见,对面两里地外的敌军已经开始撤退了,而且清一色都是骑马,由于敌军人少马多,甚至一人牵着数匹马。己方没有骑兵,即使立刻追击也追不上敌军了。
他们迷茫了,不知该何去何从。
张副将等几位军职最高的将领经过商量,一致决定继续增援安平镇,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
当然,这是他们心里共同的想法,只是不能说而已。
郑军继续前进。
不过,队伍只前进了一会就停下来了。
张副将很奇怪,他也没有下令停止前进啊!队伍怎么就停下来了呢?当他来到队伍前方时,也像其他兵士一样被惊呆了。
他放眼望去。
只见,在队伍前方的上千尺范围内,遍地都是先锋营的尸体和伤兵、武器、旗子等,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这才知道队伍为何会停下来,否则,队伍就要踩在袍泽的身上过去。他不是没见过战后的战场,但都是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错在一起,甚至,很多尸体仍保持着双方厮杀的状态,哪里像眼前的战场,清一色都是己方的尸体和伤兵。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而非你来我往的相互厮杀。
之前,兵士们发现先锋营不见了,知道先锋营可能全军覆没了;现在,终于确定先锋营全军覆没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先锋营可是足足3000人啊!就这样全死光了?
不对,听,还有活着的。
“救救我!救救我……”原本,尸体堆里少数没死的伤兵痛苦地哀嚎着,见中军到来,便向他们举起手祈求救助。
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队伍前面的一名队正正望向不远处的一名伤兵,因为此人是他的同乡,曾经一起投军。现在,他的同乡伤成这样他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其,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在明朝军队的编制中,50人为一队,长官称“队正”。
此人见到这名队正,眼睛里立刻露出神采,大声地喊道:“李队正,我是赵国柱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他边说边向李队正举着手。
李队正没说话,只是望向同乡的伤处。
他发现,同乡是大腿中弹。大腿前面是个碗口大的伤口,非常恐怖。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大腿下的泥土也被血浸湿,伤口仍在往外流的鲜血,伤口里一片红白相间,惨不忍睹。他知道红色的是烂肉,白色的是断裂的大腿骨和碎骨头。
如果他不是老兵,当场就得吐个稀里哗啦。
他知道这个伤口是弹丸穿透同乡的大腿造成的,其大腿后面肯定是个手指粗的窟窿。
之前,他已经多次听说并见过,其他袍泽身上火铳弹丸造成的伤口,知道敌军火铳的弹丸能射穿人的身体,虽然弹丸射入只留下一个手指粗的窟窿,但弹丸穿出人体后,却会造成碗口大的伤口,即使被射中的不是致命部位,也会流血而死。
这位同乡肯定也是这样的情况。
同乡的伤口说明,同乡是在逃跑的途中从后面被射中,弹丸穿透了同乡的大腿。
根据之前的经验,他知道他对同乡的伤无能无力,看着同乡的伤口仍在往外流血,知道同乡活不了多久了,不禁心里黯然。他知道同乡之所以现在还没死,是因为其是最后几个被射中的人,刚才,从地上的尸体里跳起来往回跑的就有其一个。
他震惊于敌军火铳的犀利,便又望向其他人的伤口。
只见,无论是尸体还是伤兵身上的伤口,多数是弹丸造成的穿透伤,弹丸穿出的地方都是碗口大的伤口。
很多中军兵士也像李队正一样,目睹了袍泽们的伤口,都知道这样的伤口意味着什么——死亡。他们也知道,这些还在哀嚎的伤兵很快也会变成尸体。
顿时,兔死狐悲的情绪涌上他们心头。
太惨了!
太恐怖了!
敌军的武器太厉害了!
这是所有目睹眼前惨状的兵士的共同认识。
显然,只要被敌军的火铳击中,基本等于被判了死刑,因为伤口太大了,根本无法止血。就算少数人当时没死,日后,也难逃伤口感染等并发症,而死亡。
悲伤的气氛迅速弥漫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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