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吃了起来。
万福安三个,也小心的陪在一旁品尝。
“家里头的,总没有这里做的正宗。想来,这汤面要做的好吃,不仅仅要用蒙古的肉,还得是蒙古人的做法才行。”一碗面吃光,皇帝满足的喟叹。
皇帝曾和这老板要了方子拿回去,御膳房的大师傅不论怎么做,都做不出这店里的味道。因为这,皇帝不少叹气。万福安正要回话,却见有人推了门进来。来者腰间扎着一个已经被熏染的瞧不出本色的围裙,身姿高大,面庞圆阔,眉浓胡子重。正是这店里的老板白泉,三人忙站起身行礼。
白泉大手在万福安肩上一拍,热情道,“可真是许久未见你们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往皇帝身边的位置坐下。“老二,你可真行啊,大半年没来了,也不给我捎个信儿。”
皇帝见到他也是眉眼见笑,“我不是忙吗,哪儿像你,成天逍遥自在。”
“我自在?”白泉虎目圆瞪,颇有几分不满,用手指着外头,“你瞅瞅,我这店多红火,我清闲个屁啊!”
皇帝见他这爽直的样子,哈哈大笑。见万福安三个人已经自动退了出去,便开门见山道,“我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要躲多少人的眼睛。”
“所以,你小老儿又想干啥?”白泉自提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和皇帝碰了碰杯,滋溜一口,一饮而尽。
皇帝喝完,将酒杯放置在一旁。有些讨好的笑,“我要把侄女儿嫁到你老家,不放心,想让你派人护着。”
白泉很吃惊,浓眉高挑,“你还真要这么干啊?”
“嗯。”皇帝点头,神情晦涩。“我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问题了。”
“你侄女儿听倒霉啊。”白泉撇撇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道“呼伦那小子进京,就娶你侄女儿的?”
皇帝点头。
“你嫁哪个侄女儿?前些日子封的郡主?坊间传闻都真的?”白泉脸色有些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皇帝心虚的点头。
“唉我去,你太缺德了!那么俊儿的姑娘,呼伦一眼就得相中。那是个直心眼子,你这不坑他吗?”白泉大掌拍在桌案上,一脸的不满意。
皇帝被他吓了一跳,忙上去捂他的嘴。“做什么这么大声,你轻声一些,仔细外面的人听见。”
白泉一把巴拉开皇帝,很是鄙夷的看着他。“你成天竟整这些没用的,你那侄女不阿离妹子生的吗?你舍得给她嫁蒙古去?你想干啥啊又?你是啥让我护送啊,你让我劫道吧。”
皇帝被说破了心思,很尴尬。
白泉也是地地道道的直肠子,“我不干!要呼伦看上大侄女了,他俩就得成。咋的啊,嫁过去咋的?你老整这坑人的事儿干啥啊!”
皇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那呼伦多受他老子稀罕啊,以后那就是汗王。大侄女做王妃咋的,不行啊?那不也挺好的。你中原有啥好男儿,各个心里弯弯绕贼多。都不好好过日子。行,嫁我们蒙古去行。”白泉见皇帝脸色不善,忙搂过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又替他斟了一杯酒。“喝酒喝酒,边喝边商量。”
皇帝不情愿的拿起杯子,迅速和白泉碰了一下杯。但只碰,不喝,眼睛定定看着白泉问道,“你帮还是不帮。”
“瞅你那样,又上劲儿了。”白泉憋着嘴,眉毛胡子拧在一起,纠结的看着皇帝。“你啥事儿我不帮你?就照你20年前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这一条,我也啥都帮你!但你也得给我说清了来龙去脉啊。一整来了就给我出难题儿。你说你心疼你侄女,我还心疼我侄儿呢。我侄儿实心眼,你说你拿个花容月貌的姑娘骗他,欢欢喜喜的以为能娶回家,最后没成,你说他心里得啥样。”
说着白泉似乎能想象到呼伦受伤的样子,感觉很是心疼。摆摆手,“不行不行,这小子得活不下去。那啥吧,你就让他俩成吧。你不就想坑桃槐嘛,我出兵揍它。不用整那罗里吧嗦的事儿。”
皇帝对白泉这个直心眼子感到异常绝望,翻了一记白眼。“你说的轻巧,你手里的哪里是兵?我来求你,是因为你手下皆是蒙古人。一旦三方狭路相逢,你去救采儿的胜算大一些。你,也顺势能照顾了呼伦王子。”
“咋?若是和亲,桃槐一定劫人?”白泉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也漫上一层认真。
皇帝点头,“桃槐一直笃信玄学之说,盛传姜采命格殊异,得其者得天下。”
白泉惊讶,“我听说过,以为是你故弄玄虚。”
皇帝摇头,“我也是近日才听闻,所以才做出这决定。桃槐早有不臣之心,且一直也对蒙古有进犯之心。若我们两方出兵征讨,未免劳时伤财。且桃槐善秘术,很难对抗。可若请君入瓮,捉了阿翰达,必可事半功倍。”
白泉皱眉,总觉得皇帝这套说辞有点扯。但还是答应了他,顺便担心了一下呼伦。“那我侄儿要是和你侄女瞅对眼喽,就成全了吧。”
皇帝不让步,“采姐儿应该不会喜欢呼伦王子吧。”
“咋的啊,我家呼伦长的不好啊?那是我们蒙古第一美男,你别整事儿啊!就你家孩子生的都好,我们都丑!”白泉不高兴,捏了捏皇帝的肩膀。
皇帝吃痛,叫苦连连。“行行行,若是二人有缘分,既可成婚。只是婚后,要留在京城。”
“我是真不想搭理你!”白泉咬牙切齿,又狠狠捏了皇帝一下。“你自打当了皇帝咋那么讨厌呢!年轻时候多好!”
皇帝吃痛,掰开白泉的手,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这九五之尊委实孤寂。”一面说着,一面目光悠远起来,嘴角渐渐挂上笑容。“快了,待我将这件事情办妥贴。便也可求得一身轻松了……”
白泉琢磨着,他这话有点不对劲。心中一惊,“你要干啥?要禅位吗?”
皇帝看着他没有说话,只自举起酒杯来,顾自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