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对了方向,再接再厉套她的话:“我知道你也不想的,都是因为错信了别人对不对?你能告诉我,是谁教你去炸教堂的吗?”
苏妍定定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时而愤恨,时而危险,时而迷茫,时而伤心,她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种情绪,而这些情绪也正在撕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沉淀下来。
她忽的垂下眸子不再看我,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我也不急着催她,只管耐心等待。
过了半晌,她终于再次抬起头来看我:“顾瑾时,你还真的把我当成是傻子了?休息室里没有直接爆炸源,以久寂的身体素质,他要自己从那里逃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就像他当初为了顾及你们母女的安危,不顾一切地把我送进那个地狱一样,在生死关头,他最后选择了救你们母女,放弃了自己。我已经给他留了生路,是他自己要赴死,我才不会为他感到心疼!我不会为了一个心里只有其他女人的男人而感觉到难过,绝对不会……”
虽然用了“绝对”这么肯定的词,可说话间,苏妍的眼睛里却忽的落下泪来,说到最后,她蓦地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把嘴唇都咬破了还不自知。
那一刻,看到苏妍的眼泪和她嘴角的那一抹猩红,我居然能体会她的心情。
我有理由相信,苏妍在实施这个疯狂的计划时,确实给严久寂留了生路。
因为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休息室确实是相对安全的。
严久寂完全有足够的时间从那里逃离出来,如果不是严瑾和奶妈被压在了石板下,他很可能早就带着我们一起逃了出来。
可偏偏,意外发生了。
也许严久寂会被卷进去,对她来说也是个天大的意外甚至是打击。
那天在仁德医院的天台上,她说过严久寂就是她的命,而现在她无异于亲手弄没了自己的这条命,所以她刚才的表情看起来才会那么绝望。
这个女人是可恨,也可怕,可同时,她又可怜。
同样身为女人,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无言相对片刻,我深吸了口气,问她:“你来,是来看他的?”
如果她在事发时躲在现场看到了一切,而她的信息来源也和我一样,只是来自电视新闻的话,那么,她恐怕也和我有着相同的推测吧?
顾瑾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问我这种问题?”苏妍冷笑了一声,忽然抽出一把瑞士军刀来,“这把刀,眼熟吧?我特地带来,用它来送你一程。你放心,只要往脖子上轻轻抹一下就好,你很快就会死,不会有多少痛苦的。”
听她那语气,好像她曾经那么做过,也体验过似的。
苏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疯狂,眼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我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对她说:“苏妍,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甚至是偿命的。”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犯法?顾瑾时,我是精神病人啊!说起来,我还真应该感谢你们,不然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便捷的方法,能让自己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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