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给我站住!你要带我的小曾孙去哪里?!你给我回来!”顾老太太大喊大叫地想要追出去,没走两步气急攻心地差点晕过去。
戴莎也一副着急的模样,只是不知是着急小顾易还是着急戴待说要告她虐童一事,忙不迭扑过去抱住顾质的脚:“顾大哥!顾大哥!姐姐她——”
“放手。”顾质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里如闪着锋利的刀片一般,吓得戴莎的应声所走。
顾质则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循着戴待离开的身影而去。
本就摔得浑身是伤哪都疼,戴莎禁不住一边呼痛一边哭,林银兰心疼地抱住她,眼泪跟着落。
唯剩戴乃迁尚处于混乱不堪的场面里,半晌回不过神。
*
“什么屁话都不许说也不许问!开车!去荣城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
杜子腾刚刚张开的嘴,被戴待堵得重新闭紧——他清楚,以这女人眼下彪悍的状态,他可能惹不起。
戴待的身子依旧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紧紧地抱着小顾易。他始终乖顺地窝在她的怀里,安安静静,使得她无法得知方才闹出的那么大动静是否吓到了他。
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戴待慢慢地将自己的思绪理清。
刚刚撂话说要告戴莎虐童,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说当初那个帮小顾易检查身体的医生没有及时拍下伤痕的照片,如今更是事隔多年,根本无从查证。还有什么康复中心的老师证明小顾易惧怕戴莎,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他身为自闭症儿童的自然反应,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
另外,国内还没有虐童罪,不像美国早有明确保护儿童的法律体系,但凡孩子有一丝不对劲,儿童福利署便能全权代表孩子维护自身利益。就算有证据、诉求法律,也极有可能漫长坎坷又无疾而终。
所以,那些话都只是用来吓唬戴莎的权宜之计罢了。
她恨!她心里恨得要命!
推戴莎下楼的那一刻,她的脑中甚至希望戴莎就那么摔死了!
不!不对!那样摔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戴待啃咬着手指头,拿出手机拨出了段禹曾的电话。
刚一接通,戴待便泪崩:“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骤然的哭喊把正开车的杜子腾都吓得抖了三抖。
段禹曾一如既往地冷静:“你别急,先做三个深呼吸。……好,现在慢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戴待照他所说地安抚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把从下午到晚上发生的事情条理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在那种冲动的时候,你能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顾及大局,没有把情况推到最坏的局面,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小顾易他——”瞥了一眼身边的杜子腾,戴待咬唇止住了话。
段禹曾却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你别担心。我明白你不放心小顾易呆在戴莎的身边。所以,现在,你要把着手点重新放回到顾质身上。”
“我等下让当年帮小顾易检查身体的医生,传一份检查结果给你,你应该会用上。能不能把事情圆回来,能不能让小顾易顺利留在康复中心,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顿了顿,段禹曾的声音有点沉:“戴待,我只希望,你这些年的努力和筹谋,不会白费……”
戴待安静地流着眼泪听他为后续收拾摊子出主意,听到最后一句,眼泪反而止住了。
“谢谢你。”戴待抹了一把脸,稍一顿,忽而转口道:“我想……给戴莎找点麻烦。”
即便五年前的惨痛经历,令她恨透了戴莎,但内心的深处,她总还是留了一点姐妹的情谊,从未想过真的要戴莎死。
可今晚她彻底明白,戴莎已经狠毒到根本无需留情谊的地步!
是她蠢!是她太蠢了!
“好,我会帮你。”段禹曾满口答应。
“不、不是。”戴待神色微凝:“我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为了她这种人而搭上我们自己,一点都不值当。”
段禹曾的笑声通过听筒传过来:“当然。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不希望我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人出事。戴待,你听到了吗?”
“嗯。”戴待应道:“我们都不能出事……”
*
抵达康复中心的时候,小顾易已经在戴待的怀里睡着。
白天戴莎刚把小顾易接走,晚上戴待又把小顾易重新送回来,陈老师着实很难办:“戴小姐,你这是……能不能,至少让我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你、你不是——”
“是我同意的。”
熟悉的嗓音自背后传出,戴待的心头微微一顿,转身回头,顾质眼神深湛,倒映夜色正浓。
他缓步走过来,眸光在她怀里的小顾易身上转了转,“先把他送进去。”
戴待的手指轻轻蜷缩,迈步走进康复中心。
安排好小顾易休息后,戴待终于长舒一口气。
而不知是被戴莎气到了,还是被自己紧绷的神经刺激到了,走出小顾易的房间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腹部隐隐坠痛。
见顾质正站在过道的尽头,戴待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戏要演,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想着,她强打起精神走上前:“你不是应该留在戴家陪戴莎吗?看她摔得不轻,估计得上医院。”
声音于冷嘲中隐隐带了一丝幽怨。
顾质的眉心折起:“先回家再说。”
“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戴待硬气地回应,率先朝外走。
康复中心门口,杜子腾还在。
顾质的眸子略一眯起,沉默地冷脸回自己的车上。
见状,戴待走过去敲了敲杜子腾的车门:“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
杜子腾本来正靠在方向盘上打盹,闻言,瞥一眼顾质的车,当即勾出一抹讥笑:“一会儿姓段的,一会儿姓顾的,两条船,来回跑,可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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