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便看见了眼前的男子。
他还到底还是人吗?
蝰蛇满脸苦笑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这片林子没有几人比他更熟稔,逃亡时生怕对方追来,三日来他竟选一些生僻路径走,想绕过山道返回花族,每天只要一闭上眼,那少年冷酷出刀砍人头的景象便出现在他脑海里,担惊受怕了三天,折磨的他心身疲惫,没想到,却在最后还是遇到了他,这难道是天意吗?
看着少年黑衣上干涸的印记,这个不惧染血身姿雄伟魁健的汉子竟然轻颤起来,这三天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蝰蛇平复下不自禁颤抖的身体,这一刻竟然直视薛冬青大声问道:“你真要屠我花族?”
少年没有说话,不知为何蝰蛇知是真。
“就为了一个女子?”
还是没有说话,蝰蛇知是真。
“你知我花族有多少儿郎?”
平地起惊雷,少年面无表情开口。
有一个我便杀一个。
蝰蛇还知是真。
看着眼前的薛冬青,复杂眼神转为平静,蝰蛇此时竟然没有了恐惧,踏前一步,明知不可挡,我也要挡一挡。
双手捏拳,挺胸直背,蝰蛇步如虎跃,腰如蛇行,气如雷霆,势如浪涛,拳风烈烈,似大风过境,英雄怒吼,直轰薛冬青面门。
少年左手抚刀,猛然前掠,好似贴地而行,接触刹那间,一气上昆仑,游走全身,身似卧弓断弦,
猛然弹起出刀,一手白龙。
出手只在一瞬间,杀与被杀也只是一瞬间。
花族三大猎杀队,全灭。
这一天晌午,花族闭关多日,爱穿白衣披散发的大祭司走过寨门风雨大黄石。
这一天下午,有俊美男子入山来见薛冬青。
薛冬青由盘膝起身,表面沉凝,腹中起浪涛,凭直觉,他知道来人却是花族大祭司。
对面人身穿宽松拖地白衣,一头长发散披及肩,相貌极其俊美,面色病态苍白,看那细长的眸子,竟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三大猎杀队全死了?”花族大祭司开口,语气出奇没有分毫怒意,轻松的像是松下闲聊。
“是。”
薛冬青没有隐瞒。说实话,大祭司单人上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便是听说了大祭司的来历神秘与恐怖,薛冬青才没有贸然闯寨,便想钝刀割肉,步步宰杀,却没料到这个妖孽一样的大祭司却置身前来,上山寻他。
听到这个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话,披头散发一脸病态雪白的男子还是没有怒意,却一脸惋惜。
花族大祭司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道:“真是可惜了,那几条命到没什么,却是那个红眼让人惋惜,那少年体内含有灵根,我本想待其二十五岁后拔下他的大成灵根,转种于我体内,却没想到被你杀了,真是可惜啊。”
看见薛冬青脸色变换大祭司却不待他回话,紧接道:“你想说我不存道义?或是呵斥我残忍凶暴?还是指责我人性泯灭?”
说完一身宽大白衣的大祭司独自大笑,笑的弯了腰。
“仁义多重?谁能卖我几斤几两?”
“善心何用?可能教我以牛马参出龙象?”
“人性?”
竹叶摇晃,西风烈烈,大祭司笑的更加放肆,笑出了眼泪。
“师傅上山抱回了孩童,每日以灵花喂养,奇药泡浴,耳提面命,教授经书,养身修神,还给他讲解人身窍穴之道,经脉之纬,待其如亲子。孩童也将师傅当成亲父,师傅所言字字不忘,师傅所授刻苦练习,春寒秋霜,十几年如一日,无父无母,虽苦却不难,孩童感谢只睁了一半眼的老天,让他遇到了师傅,他本以为这一生便是伺候老人离开,继承他的衣钵。可是有一天,当他得知他的亲生父母便是被师傅所杀,掳掠婴儿,而这十几年对他也只不过是将之当成灵药来温养,最后要做的还是待其体内根骨养成,以人鼎炼化一身灵气,转嫁己身时,孩童怎么样?他还会想要什么人性吗?”
大祭司白锦大袖逐渐沸腾,如滚龙蛇。
世界以痛抚我,要我如何回报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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