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都是烦心事,政事上面,倒是欣欣向荣,各县县令在这即将结束的一年,都交出了让他满意的答卷,连那松年,都少有的焕发出活力,将那平阴治理的井井有条。
也算老天帮忙,这一年,刘奇治下各县粮食多丰收,解决了他最担心的吃的问题,有吃的,百姓就安稳,那些从河南来的流民也安稳,感激之余,更是给破虏军贡献了不少兵源。
十月初强行推行银元并未有想象中的巨大阻力,毕竟这银元,还是银子,只是有些铜罢了,兑换比例也公道,百姓家中,大锭银元宝是极少的,散碎银子和制钱用起来其实很麻烦的,这破虏军的制钱,好看,好用,反正得在兰婧王治下讨生活,不用也不成。
大户人家心存疑虑,只是现如今世道不一样了,刘奇掌控两府,也一年多,难管的大户要么跑了,要么被刘奇收拾了,剩下的,就算想抵抗,也是不敢明着来。
采用新银元计算征收的税款的结果还未出来,不过就初步掌握的情况看,三百万两大清官银是有的,加上刘奇向两淮各地贩卖的私盐,四百万两可算保底。
有这些银钱,刘奇真的长出一口气,他起事以来,虽说几处搜刮,弄到了二百多万两,不过那是一锤子买卖,不可能年年来一次,军政两边一开始可以用热情来维系,不过长久来说,俸禄和饷银还是不能少的,这搜刮的两百万两,根本不够花。
好在这个年代,除了人的费用,什么建设投资几乎不用考虑,刘奇又不像洪、杨那样,修皇宫、王府什么的,这支出也就少很多。
单说王府的用度,何涴婧曾经购买的几个铺子,就足以支撑,不用挤占税款,还能支撑济世医馆的开支,仅凭这一点,兰婧王在民间就有非常好的口碑。
除了这些,更让刘奇看到希望的,是泰安府几个书院终于有了进展,除了各县选来的一些孩童外,已有不少人将子女送来读书,其余传统书院,也开始谋划着改变。
这些当然不完全是刘奇的光环影响的,还有衍圣公,滞留泰安一年多,衍圣公终于扛不住了,曲阜的孔府还是要照看的,严怀琪的威胁加诱导,让孔令贻不能不妥协,如果兰婧王不尊儒,那么他将失去一切。
尊儒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手段,虽说兰婧王的尊儒有诸多条件,比如宋朝以后的大儒很多被他否定,比如程朱理学,不过其根基还是在的,孔府屹立千年,孔令贻当然清楚,历朝历代尊儒,都有条件,都是要为自己服务的,兰婧王当然也不会例外。
从武香、马夏几人权利越来越大,以及济世医馆内发生的一些事情上,孔令贻就知道,刘奇会动真格的,若他不妥协,废儒恐怕是必然的,在和严怀琪、李德文等人深层次交流,并得到刘奇首肯之后,衍圣公踏上了回孔府之路,也就此,将他在泰安的一年,划上了句号。
虽说孔令贻离开时并未明言他支持刘奇,但从他在泰安第一女子书院的露面考察中,就已经透露了足够的信号,泰安第一女子书院,可以说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所公办的女子书院,就读学子二百多人,因女子读四书五经无用,书院以新学为主,国学中倒以诗词歌赋为多,衍圣公来此,显然是表达他不反对新学。
由此,也打破了坊间对泰安第一女子书院就是为刘奇选妃的传言,不管怎样,衍圣公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要说刘奇和衍圣公的交易,其实并不复杂,刘奇答应尊儒,当然,这个儒只是孔圣人,孔圣人之后的那些大儒,由他取舍,同时,刘奇答应孔府世袭不变,给予保护,既然尊儒,他就要给些支持,直接的,是钱,固定给,五年一核。而孔令贻需要付出的,一是孔府不得干政,二是孔府一些特权取消,最直接的,便是孔府要纳税,孔府之人犯法不可豁免。
对于接受兰婧王钱方面的支持,孔令贻是有些扭捏的,孔府家大业大,耗费也大,只靠自己,确有入不敷出的时候,以往朝廷赏赐,那也是不定的,这回刘奇提出定额给付,至少可以解决孔府每年一半的用度,很是让人心动。
只是涉及到钱,难免铜臭,于是二人推脱往来好一会,孔令贻才面露难色接受了,刘奇心里好笑,好吧,就算我非要给。
给孔府钱,刘奇想法简单,这样不但让孔府在船上,还可让孔府超脱世外,以免生事,他知道孔令贻既然妥协,就不会乱来,可他府里人呢?
两人耗了一年,衍圣公明面上以不败之身离开,不过读书人都知道,衍圣公输了,当然,这输家也算赢家,尊儒便是,更何况,刘奇给足了他面子,亲自送他出城,派亲兵卫护送他回曲阜,而曲阜本地却还特殊,既然衍圣公不主动提出,刘奇仍旧未将其纳入治下,这算是他和衍圣公之间还未彻底解开底牌的最后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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