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得常来麻烦您了”黄建军适时接过话题。
“这老师可是非常欢迎,你可要真的常来才好”曲音退休有几年了,真心希望自己的学生们能常来看看。
黄建军陪着陈夫人顺着话题往下聊,总算解了淳于嫣的针毡之围。
中国人重聚的必经流程就是吃饭,没有例外,一行人最后还是在饭店的包间里团座一桌。
席间,各人的身份得到了官方式的正式介绍,称呼和辈份也顺势排了下来。
旭磊姓钟,钟旭磊,22岁研究生一年级在读,大三开始跟着陈教授做课题,在京期间,是淳于嫣的师兄;
淳于嫣,18岁,大学三年级在读,大一下学期开始跟着叶教授做课题,在京期间,是小师妹,要叫旭磊做师兄;
二位教授年高德昭,又各自带着一个得意门生,于是,不分轩轾,都叫老师;
陈夫人曲音,是自然的师母;
黄建军坚持放下了自己的众多头衔,在陈师母的倡议下,最后众人商定干脆就叫建军,两个小的一律叫师哥。
“奸商”淳于嫣今天第n次腹诽,还师哥,光用想的她都鸡皮疙瘩掉满地。
饭毕,送叶教授回宾馆。
淳于嫣想了想,上了主动要求送她回家的黄建军的车。按下车窗跟旭磊挥手告别,转身正坐。
被h市之行严重刺激到,或者说是被淳于嫣的履历刺激到的黄建军深知任两个人目前的状态继续下去绝非良策。知道她不会跟自己去喝个咖啡饮个茶什么的,索性把车开到了宾馆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准备在车里跟淳于嫣好好谈谈,至少得把她的心结打开。
看到他不送自己回家,却拐来拐去的把车停在了这里。淳于嫣伸手就想开车门,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车内又是良久无语。
极例外地,淳于嫣先发问:“黄总,你是喜欢我吗?”称呼了他的头衔,却没用敬语,见外之处显而意见。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什么你都说吗?”
“嗯,你问”黄建军点头。
“那天在浸馨阁,不是偶遇,对吗?”
“对”
“今天在飞机上也不是,对吗?”
“对”
“你喜欢我?”眼睛直视着他又补充了句:“很喜欢”这次用的是肯定语气。
“”
黄建军再次点头。
“之前也是,很喜欢?喜欢到可以不在乎我,嗯,什么活儿都接?”想了想,直接用上了那天被姚丝丝她们奚落的话。
“”
点头。
“黄总,您是一个勇敢,有正义感、信奉公平与责任的人对吗?”
“是的”这些优点从来都是黄建军做人的底气,此刻被一个才18岁的小姑娘如此明确肯定的说出来,倒是很讶异于她的判断力和敏锐的观察。
“人类的发展史中,一直演绎着这样的文明”目光不变,淳于嫣却转换了话题:“每个孩子小的时候,越是有教养的家庭,便越是会教育他尊重生命、保护弱小、懂得分享。普通人家也告诉孩子不是别人的东西不能拿,捡了别人的东西要还回去,要跟小朋友好好相处,要一起好好玩儿,同意吗?”
“同意”
这是极普通的道理,她为什么忽然把话题转到这儿来。
“但是当这些孩子长大,不论什么样的家长都会要求他们成功,要求他们去学习各种谋略、手段、向有权势的人靠拢、尽量打压那些不能为已所用的人、压榨别人的价值保证自己的获益值,再老实的父母也会告诉孩子至少不能被别人欺负,就不能长点儿心眼儿什么的,同意吗?”
黄建军默然,他已经知道淳于嫣大概要说什么了。
“在你面前的我,也许不够干净,但是至少是一个简单的好人,对吗?”没提丝毫跟当初那么真挚的判定他勇敢、正义、公平、责任有关的任何足矣回扣原题让他动容的话语。却出人意料地又把问题拉回到自己身上来。
没等他回答,淳于嫣再次出口的话却真的震惊了他。
“可我不是,”面对自己淳于嫣断然否定:“我不干净,更不是个好人。一个所谓成功人士需要的所有阴暗、卑污、贪婪、狠毒我全都俱备,与生具来。但是有人让我知道这是不对的,而我,愿意为了这个人而改变。所以为了不让自已有把那些阴险恶毒全部付诸实施的机会,我一直在努力、很努力。我知道我的很多作为在很多人的眼中并不够光彩,可那已经是我为了不伤害别人也能过上好日子而用的最低的手段。我不惜付出我能付出的一切代价,只希望我们的世界不会坍塌,希望潘多拉的盒子永无开启之日。因此,我一直全力以赴在坚持,尽管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哪一天,”黄建军的心思她多少有些明白:“虽然很多人看不上我的作为,可是现在我所用的办法已经是我可以付出的最小的牺牲,所以,我不能改,也不会改。”
眸光更加幽深地望向黄建军:“黄总,我就要赢了,我所有的牺牲就要成功了。虽然我的心里始终住着最丑陋的魔鬼,可我不想自己化身成魔,只要没人逼迫,逼迫我付出更多,付出我无法付出的代价。”没有乞求、没有示弱,只是平静地诉说,平静到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但这平静却让黄建军痛入骨髓、也冷入骨髓。
“黄建军”淳于嫣声音冰冷地叫出他的名字:“我不是身带原罪,我,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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