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奋力的朝着那些汉人士兵爬过去。
可是这时候一只脚踩在他的手掌上,然后踢开了旁边的刀。
“不许动!”
十几个喷火的武器顶着阿托衍的脑袋,阿托衍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当了一辈子的兵,也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死在战场上,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俘虏,成为汉人的阶下囚。
这一刻的他,感受到的是如此苦涩的绝望。
两个汉人士兵将他架着拉出战场,其他的士兵则是开始扫荡战场,那些汉人士兵在搜寻活口,然后拿着佩枪对那些还有一口气或者装死的突厥士兵补枪。
阿托衍的脸颊留下两行浊泪,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们扮演的是强盗的角色,可是他们似乎挑错了抢劫的对象,他们闯入了狼窝里,一群饥肠辘辘的饿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阿托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是自己的老朋友。
长居关的守城将军胡长衣,他们已经交锋了不下十次。
如果要说这世上阿托衍最讨厌的人,胡长衣绝对能进前三。
当然了,胡长衣对阿托衍也是同样的感情。
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是宿敌。
因为阿托衍已经不再具有这个资格,他只是胡长衣的手下败将。
虽说胡长衣胜的有诸多的因素在,可是在战场上没有所谓的胜之不武,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胡将军。”
“阿托衍将军。”
两人静静的坐在彼此的对面,用最温和的语气与对方打招呼。
不像是敌人,更像是温馨的老友相聚。
“胡将军,能否赐在下一死?”阿托衍用祈求的语气问道。
胡长衣摇了摇头:“抱歉,我做不了主。”
“胡将军!”阿托衍觉得胡长衣在推脱。
胡长衣苦笑着摇了摇头:“阿托衍将军是陛下亲令,要带送去长安城的人,所以在下不敢私自处置,请阿托衍将军海涵。”
“武则天要见我?”阿托衍将军愕然的看着胡长衣。
“是的。”胡长衣点点头。
“唉……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坐在彼此的对面,胡将军,你可瞒的我好苦啊。”
“这也非我所愿,抛开你我的身份不提,阿托衍将军一直是某最敬佩的一个人,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最好的结果,可是这却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胡将军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灭你突厥,将草原以及草原上的牧民收归武唐所有。”
阿托衍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你们汉人一向觉得远征域外劳民伤财,何必要自讨苦吃呢,我突厥虽然败了这一次,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灭掉的,反而是你们汉人入了草原后,必然水土不服,只会以惨败告终。”
“阿托衍将军,其实您的这番话没任何用处,因为某并非出征的将帅,这次远征突厥王庭,是由梁建芳梁将军率领的。”
“什么?梁建芳?他不是西关的守将吗?”
因为突厥草原占地甚大,不关是西关还是北关,都有边境接壤,而梁建芳就是西关的守将,与阿托衍也是老相识了。
阿托衍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不由得看向胡长衣:“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征?”
“已经出征了,在你带着大军进入长居关的同时,梁将军就已经带兵出发了。”
“北关西关相隔三千里路途,你们如何沟通?”
“这是我军的秘密,不过用不了多久,阿托衍将军应该就会知道。”
“武则天居然没派遣胡将军出征,我以为胡将军的军事才能应该是武唐乃至当世第一,却没想到居然是梁将军,真是可惜了,看来武则天并不是那么信任胡将军。”
“哈哈……阿托衍,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你就甭说了,陛下对在下信任与否,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派遣梁将军出征,不是因为武皇不信任某,而是因为西关出征更适合,距离突厥王庭更近,还有一点,这次覆灭突厥王庭的行动,陛下只是下令十天的时间,其余的行动计划,则是由我们几个将军自己拟定,陛下并未插手,所以你的这些话,毫无意义。”
“你们的女帝对你们还真够信任的,居然连监军都没有,胡将军与某私会的事情,若是传到武则天的耳中,恐怕会对胡将军不利吧?”
“阿托衍将军,你怎么老想着挑拨,我都说了没用的,不要让我看轻了你,武皇文治武功,千古难寻,怎会因为你的这三言两语就猜忌忠良,而且现如今的武唐,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兵变,说我想要投靠你们突厥,那你突厥至少也要有这个资格才是。”
胡长衣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突厥的不屑。
如今的武唐有多好?自己犯得着这么贱,非要跑去突厥那种苦寒之地受苦受累,还要背负骂名,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说,这就是典型的脑子进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