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这是火药啊。”这军将也在不断安抚着座下马匹,面色有些吃惊,火药并非没有见过,但是面前这火药的威力已然超乎了想象,便是人都能炸到空中去。
嵬名仁明牙关一咬,开口道:“就是火药,威力大上了不少。便是火药又如何?岂能挡住我大夏马蹄。加鼓!”
头前巨响连连,连续有二三十声传来。惊得几千匹健马四散而逃,也撞倒许多党项,更有无数的党项军汉站在原地左摇右晃,两眼发直。
便是嵬名仁明也有些目瞪口呆,强行控制住座下马匹,口中大喊:“再上一波人马,加鼓,快快加鼓。”
鼓点已到极致,再出又是骑兵,直有四五千之多。
寨前那些党项似乎显然听不到鼓声,耳鸣头疼之时,便是心神都还未稳定下来。黑火药包的杀伤力比起后世的炸药相差太多,一个几斤重的药包爆炸出来的碎石飞溅,左右当场而亡的最多不过十几人,碎石并不能穿透一个一个的人体带来更多的伤亡。
但是这巨响与冲击波却是能让许多人倒地之后,两耳嗡嗡不止,许久不见恢复。也有许多人直接当场昏懵过去,直到被人踩踏几番,才会吃痛醒来。
火药包显然能阻止寨外这些党项人强攻的节奏。
见得面前这些晕头转向之人,郑智连忙喊道:“小胡,快射响箭。”
响箭一起,所有人连忙拿起弓弩,平行往外攒射,无数党项秃头中箭倒地。却也有许多人身中几箭也站得笔直,只因脑袋里还在震荡,似乎中箭之后并不感到多少疼痛。
马蹄大作而来,又是一波骑兵近前。
郑智令下,所有人手持长枪侍立。
又是一波新的进攻,党项人源源不绝,前仆后继。郑智却还有闲心想到其他,便是心中在想,哪一日自己麾下也能有这般源源不断的数量,也能有这般前仆后继的悍卒。
其实心中也多有一些羡慕,人穷命贱,说的就是党项。吃饱喝足有余粮之人,终归也要惜命一些,说的便是如今这个还在安宁之中的大宋。
为何现代战争,更加强调大小战术的配合,装甲也是越来越厚,不仅是因为军事理论与防护救护更加科学。也是在告诉士兵,你要勇敢一点,只要严格按照战术来做,你放心就是,没有那么容易死。
真要面对生死,顾虑得越多,在乎得越多,便越是畏畏缩缩,信仰也能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嘴炮之人,从古至今,比比皆是。不怕死这种话语多有人说,不怕死之人却是越来越少。
就如抗日战争时期,学生上街头抗议凯申公抵抗不力。凯申公只做了一件事便解决了这些热血学生,派人到抗议学生面前摆了一张桌子,叫这些学生上来登记姓名,发放军服,送到军营训练,训练之后立马开赴前线。
无数口中喊着不怕死的学生,立马散了十之八九。美其名曰学生的本分是读好书,打仗是军人干的事情。
便是别人的命为国而死是应该,用自己的命为国捐躯却是不行了。生死在人的话语中总是说得平淡,却是没有人真正认真去思考过其中的含义,去认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那般看淡生死,所以对于英雄,人们总是慢慢少了一份尊敬。
在这大宋,也是这般。人们只在乎是胜是败,胜了皆大欢喜,败了便百般斥责。对于那些真正面对生死的士卒,更没有几人在意。
讨饭流民中招来的兵,打完仗再去讨饭,似乎也是应该的。
这么多悍不畏死的士卒,郑智心中难免有些羡慕。自己麾下五万人马,多数是新兵,不论怎么训练,到底是骡子是马,郑智心中终究还有一份担忧。
党项人又翻进来了。
血浆从郑智的枪刃慢慢流到枪身,再从枪身流到手臂,慢慢浸透衣衫。
鲜血迸溅到眼睛里面,伸手擦拭一把,整个脸都被鲜血染红。
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若是放在东京,必然惊得街坊四邻逃得远远。但是在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
寒冷的北风带着些许沙土吹到空中,粘到军汉们的脸上,慢慢结出一层灰黄的泥垢,其中滋味也教人难以忍受。
喊杀,哀嚎,兵刃,马嘶,狂风,弓弩,摔打。。。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
声声入耳。
这些声音是这个世上最难听的交响曲,是这些军汉噩梦之中的背景音,也是这些军汉死亡时候的送葬哀乐。
韩世忠飞身往前,一枪把郑智身侧的一个党项人刺出几步,钉在一根寨墙树干之上。回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