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个不留,方七佛更是战死当场,人头也是郑智亲自割下来的。邓元觉也被鲁达几人围攻而死。
那时的杭州府衙,场面惨不忍睹,便是太子方天定也被长枪捅扎出几十个窟窿。只有一人一直站得笔直,口中谩骂不止。站到被无数军汉压倒在地,用绳索紧紧绑缚,便是方腊了。
方腊兴许当时已经有些神经错乱了,一日之内,从失去余杭到自己被官兵包围。局势翻转实在太快,那几十万大军如空中楼阁一般,一切虚幻得只如大梦一场,却是又梦得如此真实。皇帝之尊,只在太过可悲。
赵佶稳坐龙椅,早朝开始。
众人拜见,老太监梁师成尖锐嗓音叫得一句。秦桧迫不急的而出,开口说道:“臣有奏。”
赵佶照例挥了一下手臂。
秦桧立马便道:“启奏陛下,臣掌御史台已一月有余,遍访东京大小衙门,每日查看地方道路所呈文书,各处官员大多勤政爱民,律己尽忠。今日所奏却是弹劾一人,此人窃居高位,却是屡犯国法,为祸官民。臣本以教导之心与之交谈,奈何此人屡教不改,臣无奈无能,只好今日上奏陛下定夺。”
赵佶微微抬头,问道:“何人如此胆大,岂敢如此张狂行事?”
按照常理而言,大宋皇帝对于御史台还是极为信任的。御史台在大宋朝,还颇有点明朝锦衣卫的意思。只是锦衣卫乃内官衙门,御史台却是外官衙门。两者在权职上颇有相通,御史台也是有自己的牢狱,也有自己的执法衙差,权柄实在不小。
乌台诗案爆发之时,苏轼刚刚到江南出任湖州知州。只因上书的诗文之中带有个人感情,出言抱怨皇帝推行新政,被人构陷。御史台的吏卒便往湖州去抓苏轼,五花大绑给绑到御史台的大牢之中,按照苏轼的描写,御史台大牢如同一个深井一般,极为阴森恐怖,只能抬头看得高处一个井口大小的天窗,白天稍微有些阳光照射进来,苏轼便在这样的牢狱之中被关了一百零三天,出狱之后被贬黄州团练富使。
无权无事无俸禄,自己开垦土地种粮食。那个时候的苏轼才是真正的人生巅峰,把自己开垦的那片地取名东坡,自己带着儿子家人种地过活,也给自己取了一个东坡居士称号。苏东坡也是这么来的。那个时候的苏东坡也到达了自己文学上的巅峰,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等大作皆是出自当时。赤壁也就在那时的黄州,黄州便是湖北黄石市附近。
也是因为这一段人生低谷才造就了苏轼在文学上的无上地位。
“启奏陛下,此人正是那四州经略使、中奉大夫郑智。”秦桧答道。
此言一出,听得赵佶都坐直了身形,两眼浑圆,问道:“他犯了什么国法?”
“回禀陛下,此人带兵南下剿贼之时,竟敢纵兵劫掠过境州府,亳州濠州滁州之地大小官员泣血上书,郑智之恶,罄竹难书。竟然指使麾下军汉直接冲进衙门府库之中,把州府府库劫掠一空,如此行径,与造反何异。此等国贼,定然要严惩不贷。”秦桧说得声泪俱下,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赵佶听得眉头一皱,问道:“童贯,可有此事?”
童贯上前,不紧不慢开口道:“陛下,此事臣知道得一清二楚,秦中丞话语半真半假,却是颠倒黑白。方腊作乱,席卷江南两浙,当时剿贼之事迫在眉睫,朝廷府库却是捉襟见肘,郑智未在东京带走一分钱粮,一心带兵南下为陛下分忧。无钱无粮又要大战连连,人马一路南下,连下一顿的口粮都没有,钱粮不让地方州府拼凑又该如何?郑智带兵纵横南北,百战不殆,从西北打到山东,何曾听过郑智有过劫掠的事情?郑智又岂是那般不顾国法之人。过境州府征缴一些士卒口粮,本也是有商有量的事情,未想这秦中丞不知内情,也不亲自调查,便在这朝堂之上构陷有功之臣,此事如果传扬出去,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有功之臣不赏也就罢了,还要受人构陷,以后这天下何人还敢为国尽忠效力?”
童贯一语,听得赵佶都有些心虚,要说郑智的功劳,自然极大,赵佶却是听从了王黼的建议,竟然未加封赏,本身就有些亏待。郑智心性如何,赵佶心中更有自己的见解,一个能入赵佶眼中的文人,赵佶哪里会去相信这人会做这般胆大包天之事。
文人多是如此,只有认同了一人文才,往往便以为这人与自己是同路之人。君子之交便是如此,如王安石与司马光,王安石与苏轼。文人即便有争论,也不关乎人品,只关乎对事的看法。
何况国库紧张,郑智为了国家,竟然不领粮饷就急着带兵南下作战,更显得郑智忠心。
只听赵佶问道:“秦卿家,此事是否是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