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似乎在告诉他,他知道了。
黄山双手紧握廖老的手,声音哽咽道:“廖老,我带来茅山七十万人们的愿望,祝愿您早日康复。”
廖老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声音来,“人总有一死的。”
廖紫捂着脸无声哭起来。
黄山退开后,许一山走上前去,廖老一眼看到他,精神似乎猛地好了许多。
“小朋友,辛苦啦。”廖老缓慢打着招呼,转过头看着廖紫说道:“小紫,爷爷想单独与小许说几句话。”
廖紫迟疑了一下,便抱歉对黄山父子道:“黄书记,您看......”
黄山打着哈哈道:“好啊好啊,廖老,我们去门外候着。您有什么话,都可以给小许说。”
许一山心生不安,廖老这样当着面让黄山他们回避,单独留下他,这明显是不想让黄山知道他要给许一山交代什么。这会不会让黄山生出误会来啊?
廖老连孙女廖紫也不留下,将所有人赶出病房后,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小朋友,你坐下。”
许一山在他床边坐下了,伸出手去握住廖老一只骨瘦如柴的手。
他全身已经看不到有一块肉了,满身的骨骼与经络。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很难想象人瘦到这个地步,生命力还在继续延续。
许一山在路上已经听过黄山父子的谈话,知道廖老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去茅山。
可是看他目前的状况,即便组织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的身体能支撑他爬山涉水回到千里之外的茅山?
“放心。”廖老淡淡笑了笑道:“我没那么容易咽气的。当年枪林弹雨都闯了过来,我没那么容易死。”
许一山心情紧张,他知道像廖老这种状况的身体,就如一支在风雨中飘摇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小黄能带你来,对我是个安慰。”廖老缓缓说道:“小黄还是会办事的,只是他这个人心思太重了。走不太远啊。”
许一山不敢接话,本来背后谈论一个人,就是许一山最不愿意做的事。何况,现在谈论的是他的领头上司,堂堂的茅山县委书记。
“我听小紫说,你现在是茅山县招商局长了?”
许一山赶紧点头道:“是。”
“好好干。”廖老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把招商局设在茅山老街吴家院子里了?”
许一山大吃一惊,廖老远在燕京,身体又不好,他知道就像长了一双千里眼一样,对茅山发生的事了若指掌?
廖老看他吃惊的样子,笑了笑道:“你不要感到意外。因为啊,我与吴家院子有渊源啊。”
许一山愈发迷惑了。过去,他从没听说廖老与茅山吴家之间有过任何交集啊。
廖老说完这句话,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去了,久久没有出声。
许一山不敢惊动他,沉默地守在床边,等着廖老说话。
“你来了,很好。”廖老突然说:“我心里有个故事,这一辈子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我想说给你听。”
许一山小声答道:“您老先休息好,我随时都可以听您的故事。”
廖老缓缓摇头道:“不,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说,这一辈子就再没机会说了。”
廖老正准备继续往下说。突然门打开了,廖小雅进来了,双眉紧皱对许一山道:“你不知道爷爷要多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