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的反问,胡进只是一笑了之。
他信心满满地说道:“不,你会来的。”
他说得那么肯定,那么不容置疑,令许一山突然生出能决定自己命运走向的人究竟是谁的感慨了。
快到宾馆门口,许一山才说出这次来燕京,主要是陪着刘文来慰问柳媚她们的事。
胡进淡淡一笑道:“老许,你现在喜欢上这些唱歌跳舞的行当了?不就是一些戏子吗?成就再大,也就是取悦人的一些人,对社会真正的贡献和作用都不大,甚至没有。你我从政者,心里可不能挂念这些旁门左道啊。”
胡进将文艺归入旁门左道,令人匪夷所思。
他辩解道:“那是艺术。”
胡进冷笑道:“一个人肚子饿着,身上无取暖之物,艺术对他而言,就是狗屁。艺术当不得饭吃,当不得衣穿。只有在人衣食无忧的时候,精神上才会产生一种幻觉。这种幻觉,就叫艺术。”
许一山听得心里不舒服,毕竟牵涉到了柳媚,他在心里不愿意将柳媚归入戏子一类的人。
胡进劝慰他道:“兄弟,我们为官者,心里挂念的是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让他们活得有尊严,才是我们最大的目标。靡靡之音,歌舞升平,是一种堕落的生活方式。”
胡进将艺术批得体无完肤,许一山因此失去了与他继续探讨下去的兴趣。
恰好车到宾馆门口,他从车里下来,与胡进打了一个招呼,头也不回进去了。
胡进外放,居然会去衡岳市。而且从他的口吻上看,这一去就是衡岳市未来的大当家。
许一山初入仕途,对市里谁是谁,一窍不通。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书记是谁,市长是谁。
他总觉得自己与他们隔着千山万水,如无意外,这一辈子都将没有交集。
在他的意识里,茅山县的黄山和谢飞,已经是很大的干部了。虽然他心里明白像黄山和谢飞这样级别的领导,放在全国就像一根羽毛一样的轻,但相对于茅山县来说,他们就是首长。
许一山甚至都没敢想过这一辈子能走到黄山他们这样的地位,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混得再好,最后混到某个局当个局长,临退之前弄个副处级,也就心满意足了。
胡进的意思也再明确不过了,他外放衡岳市,身边需要人。许一山就是最佳人选。
刘文见他回来,欢天喜地地抱怨,“老弟,你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真不地道啊。这燕京那么大,与我们茅山比起来,就是两个世界啊。难怪现在的人都喜欢往大城市跑。这大城市就是与小地方不一样啊。”
许一山笑了笑道:“书记,你羡慕了?其实,哪里都一样,大城市的人有大城市人的活法,我们小地方就我们小地方的习惯。不管生活在哪,都要吃饭穿衣不是?”
刘文尴尬笑道:“我不是羡慕,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们茅山或者衡岳市也能有人家这里这么大,这么好就好了。”
“只要社会在发展,总会有那么一天。”
刘文认真点头,赞道:“老弟,虽然你的话听起来有点高大上,但我怎么就是喜欢听呢?说吧,今天来接你的男人是谁?”
许一山知道他在说胡进,现在他不能公开胡进的身份。
于是,他淡然一笑道:“谁还没有几个同学在燕京混啊?我这个同学,只是混得比较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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