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局长。”她看着局长,局长有些惊恐的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有件事我忘记汇报了。”
“那个江立,跟我住在一起,我会锁门的那种住在一起。”看着局长越来越惊恐的表情,沈惊蛰觉得自己气终于顺了。
“你这样安排,弄不好我会扑倒他,到时候算记大过还是降级?”
“那得……”局长咽了口口水,很为难,“那得保护起来啊。”
沈惊蛰:“……”
“能让你锁门的男人啊!”局长强调,“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啊,挟持事件就能看出来了。我说邹婷怎么对他赞口不绝,搞了半天他把你搞定了?”
“……”为什么他们局里面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你的专业度我信得过,万一你真忍不住扑倒人家人家不乐意,我们强买强卖一回也行。”
“能把你嫁出去,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沈惊蛰就是这样维持着一脸吃了翔的表情走出局长办公室然后遇到了江立。
他带了一个摄像一个助理,此刻坐在接待室里喝茶,看到她来,笑着站了起来。
“我说了我会有办法。”他居然乐呵呵的。
“我保证会把你们平时的工作状态拍出来,也保证会让大家消除对女法医的偏见。”当着他其他同事的面,江立居然递给她一张名片。
沈惊蛰快被气笑了。
她终于知道谁摆了她一道。
那天晚上连块蛋糕都不敢吃的小白菜样子,就是为了今天吧。
她都差点忘了,扮猪吃老虎这招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是江立教给她的。
“跟拍我也是为了找沈宏峻么?”她倒是想看看他还打算怎么编。
“为了解决后顾之忧。”江立压低声音,表情笑眯眯的,眼瞳漆黑漆黑的,“女法医这个身份在这种小县城一直被人诟病,我不想你家玻璃再被人砸了。”
解剖死人的女人。
身上有尸臭味道的女人。
晦气的扫把星。
他那时候还小,没办法帮沈惊蛰剥离扫把星三个字,现在他终于有了武器,他要帮沈惊蛰正名。
沈惊蛰又一次愣住。
然后一把拽过江立的脑袋,两人距离近的他能看清楚她脸上那几颗和蜜色皮肤颜色一致的雀斑。
在她微微翘起来的鼻尖上。
诱人的让他呼吸一窒。
“如果让我知道你作奸犯科,在把你抓进去之前,我会亲手废了你。”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非常认真,她在他面前一直有些懒洋洋,只有此刻的这句话,她认真的像是承诺。
“好。”江立斩钉截铁。
他不问她为什么那么突兀的说了这样的话,他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也像是承诺。
一旁调整摄像头的摄影师搓搓鼻子和助理对视。
他很想把这一幕拍进去,但是感觉这位美女一定会抽他。
画面感太好了。
这位美女有些凌厉的气势被他们家江大记者一个眼神直接给消融了。
不是压过,而是消融。
有些艺术感的摄影师默默的偷偷的拿出了手机。
不能摄入画面,他就拍一张私藏算了,实在是,太和谐的气场了……
***
沈惊蛰十六岁之前,经常被她爸爸打。
赌输了打,赌赢了也打,她性格倔,稍微有点力气了就开始和他对打,然后在奶奶一叠声的作孽阿弥陀佛中被打的鼻青脸肿。
那时候人没有家暴的概念,家里的孩子不听话了就打,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沈惊蛰很愤怒,却又很难说出自己觉得愤怒的原因。
她最后一次被打,是十六岁那一年的暑假。
她弟弟已经十二岁,开始长个子,也开始叛逆。
看着她被爸爸打的时候,眼底困兽一般的狠厉让沈惊蛰觉得有些心惊,于是在又一次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打肿了半边脸后,沈惊蛰悄悄的跑了,窝在镇上的水库边上,用冷水敷脸。
“这个。”江立递给她一包冰棍,很便宜的那种白糖棒冰,“敷脸。”
沈惊蛰龇牙咧嘴的往脸上贴,嘴里含含糊糊:“别跟我弟弟多嘴。”
她心里总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弟弟再这样狠厉下去,叛逆期会有些危险。
江立点头,低头踢脚下的石头,然后被石头撞着大拇指,痛的原地起跳。
“……”蠢得她都没眼看。
“你不能总这样被他打。”江立跳了两下,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我快长大了,总有一天能打过的。”沈惊蛰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心想她应该加大食量。
“我没见过能打过男人的女人。”江立偏头。
沈惊蛰有些气馁,瞪了一眼人艰不拆的小屁孩。
“其实你可以哭。”江立提议。
“真的,他一抬手你马上就躲起来,然后开始哭。”江立说的特别认真,“我看过隔壁二狗家,他爸爸也打人,但是二狗会哭。”
嚎得一条街都听到了,他爸爸就打不下手了。
“……”沈惊蛰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解释自尊心的问题。
“哭了总比脸肿好。”江立像是看出她想说什么,强调,“而且,大人要面子。”
沈家那位男人,他那么点点大就已经看透了。
特别要面子,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他看了眼又陷入沉思的沈惊蛰,不服气的又踢了一脚石头,然后不出所料的继续痛到跳脚。
……一个那么蠢的人的提议,不知道为什么沈惊蛰居然听进去了。
学会示弱,她十六岁的时候,十二岁的江立教给她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
细胳膊细腿拧不过的时候,她开始学会了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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