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许下的愿望肯定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反馈,所以这个奥术是一定有效的。而且我们组织中确实还存在这样的奥术卷轴,如何,你要不要试试看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仁爱之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种完全无法预测结果的东西,好像是给走投无路的赌徒准备的。
“其实这东西没那么复杂的,我建议你可以试试看。”一旁的菲尔又开口了。
“这又是你母亲教你的?”仁爱之剑瞥了一眼。
夜影也忍不住诧异出声:“这位菲尔先生,你的母亲看来很了不起啊。能对因果序有相当的认识和见解,这可是最顶尖的奥术领域。看你那一头闪耀的金发,请问你是出身自哪一个悠久高贵的家族……”
“不,关于这个奥术我母亲也只是和我提起过而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菲尔淡淡回答。“只是如今我作为德鲁伊,看待这个的视角和你们不一样。这个奥术在你们奥术师的眼中是魔网引动各种概念法则在因果序的洪流中不断反馈,复杂得需要几百个大法师运用奥术序列来记录和研究,但是在我来看很简单,这奥术的本质就是扰乱世界之风,使其按照施术者自身的意愿发生一定的偏斜。不管那些结果看起来怎么千奇百怪,本质上都是世界之风被扰乱后的乱流的具现化,世界之风偏斜的总量应该是一定的……”
“请等一等…你所说的世界之风是什么?”夜影示意无法理解这些神职者的词汇。“…命运。用你方便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这个。”
“这不过是神棍们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罢了。”夜影嗤笑了一下。“哪里会有什么神秘力量预先注定一切无法更改的事情?”
“并不是注定一切无法更改,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流动是有一定的倾向性和规律的,就如同四季交替一样。奥术师总是习惯把一切都依托魔网,放在技术层面剖析事物,却不知道那狭隘的视界是永远无法看到世界的真相。其实‘因果序’这个概念其实就说明奥术师也知道了事物本身有超乎常理的更深层次的联系,但是他们总是想把一切在魔网中揉成细碎来逐步认知,却不知道这就像把人切碎了来分析这个人的性格和气质一样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事情……”
“对不起,我对和神职者辩论毫无兴趣。”夜影率先摆了摆手,拿起旁边的果汁。“你们继续讨论吧。”
“……对不起,倒是我习惯了。”菲尔也很有风度地耸耸肩,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总的来说,这个奥术应该是不会造成世界之风本质上的改变,只是有一定程度的偏斜。比如像是那个乞求成为奥术天才的法师,其实就算不喝下那瓶药水,他的奥术成绩大概也不会差,关键是他后来应该也依然会被皇室看重成为一个大人物,那瓶药水起到的作用应该只是锦上添花。而那个变作肉身魔像的奥术师,原本的寿命应该也已经快走到了尽头,所以反馈回来的效果就是单纯地延伸他肉体的生命,吹拂过他身上的世界之风依然是停止了。”
“那照你这样说这奥术其实就是个废物。”仁爱之剑眼睛一瞪。
“不,应该依然会有一定程度的偏斜和乱流。我觉得如果掌握好许愿的范畴和技巧,改变风向不可能,但能造成一个小范围的助益乱流还是可以的。比如你所要求的那个神职者的同时能成为大法师,那是不可能真的做到,但是让世界之风帮你创造出一个另辟蹊径的方法,不管是奥术还是神术还是魔像药剂什么的,做到一小部分也许是有可能的。”
听了这话,仁爱之剑眼珠子转了起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菲尔看了又忍不住一笑,问:“你问这个古怪的办法,难道是用在你自己身上的?你是想成为一个大法师?那么请问你是信奉哪一位神灵的神职者?”
“我就是爱与正义的化身,不须信奉任何一位具体的神明。”仁爱之剑怪眼一翻。
“你的灵魂强度和形态是不可能融入魔网的。”菲尔不置可否地一笑。“不过利用好许愿术也许能有个折中办法。当然,这只是我这个德鲁伊一厢情愿的片面之见,不一定真是这样的。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可不要怪我。”
“你这样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结果最后却是这样一副推脱责任的口气,真是莫名地让我感觉到亲切。”仁爱之剑伸手临空一戳。“不过不愧是我忠心又能干的手下一号。你这些分析解说实在是很合我的心意,我决定就用这个办法来试试。夜影小姐,那就麻烦你快点去把你组织里的许愿术卷轴给拿出来吧。”
“你在开玩笑?”夜影冷声回应。“我承认是答应过你给你相应的资源和酬劳,我也承认组织里是有许愿术的卷轴。但那可是十环奥术。你明白十环奥术的价值吗?即便那是最不稳定,最没有实用性的十环奥术。凭你现在作为外聘雇佣兵对我们组织的贡献,是绝对不可能值得起用这个卷轴来回报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何况凭目前我的权限也没资格动用十环卷轴。”
“那你说那么多的废话来是什么意思?”仁爱之剑双眼一瞪,忽然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啊,我明白了。你是暗示我自己动手去你们组织或偷或抢,是这样吗?”
“你如果自己想找死大可以去试试,我会告诉你地点的。”夜影冷冷说。“我的意思是,作为纯粹的外聘人员想要得到这样程度的奥术宝物,你必须得立下足够大的功劳。”
“难道之前我帮你们做的那些还不够?”
“不够。虽然你完成得很不错,但并不值得十环奥术这样的奖励,何况你已经拿取了相当数量的水晶宝石作为酬劳了。”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
“现在组织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分发到我这里来了,上面点明要你来参与其中。这个任务其实也很简单,并不需要你再去潜伏什么装神弄鬼之类,只需要你好好配合一下,就可以发挥你的特长尽情地打个痛快,顺便还有无数的鲜花赞誉,醇酒美人等着你去享用。”
“一般来说把条件讲得这么好听的肯定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就直说吧。”
“……战神殿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比武大会,已经内定你是今年的冠军斗士了,他们想请你加入战神殿,还想大大地宣传你,让你成为有史以来最有名最成功的冠军斗士……”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候,风吟秋已经来到了位于奥罗由斯塔的外城区中,上次见到仁爱之剑的那个神州人黑帮‘洗衣帮’的据点。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碰头地,虽然他们如今也可以用‘短讯术’这样的奥术在这样不算太远的距离上交流,但阿德勒法师提到过,奥术学院监察序列可以随时监听到这种低级奥术的消息,所以他们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给仁爱之剑发了个消息就来了。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对于风吟秋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他都没用奥术就轻轻松松就绕过了周围的洗衣帮帮众,直接来到了那栋曾见过仁爱之剑的屋子中,但仁爱之剑没看到,却看到了从使节团中消失不见的张家老丈。
“这……风先生?你为何在此处?”正坐在桌前喝着一壶香茗的张老丈看见突然出现的风吟秋,自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茶水顺着胡须全流在了桌上。
“我和无敌兄约好了在此见面,不料张老丈也在。”风吟秋随便拱了拱手。其实想想,这老滑头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张家在奥罗由斯塔中的关系势力显然不可能去接触什么上层人物。
“哦,无敌先生也回来了么?好,实在是太好了……”张老丈忍不住喜动颜色,连连点头。能让这城府颇深的老头情不自禁,也说明了如今的局面确实糟糕。“有你们两人坐镇,便一切都好说了。这么说来无敌先生也是快要回来了?那好那好,老朽正好就在此等候。”
“对了,之前我便有一事想要劳烦风先生。此事也向李大人提及过,只是后来事务繁多,大概一直没来得及和风先生提及。此时在此处碰见风先生,当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眼看这老头一张脸似乎是要笑烂一样,风吟秋也纳闷,便问:“到底是何事,张家老丈直说便是,能帮的风某自然会帮。”
“是这样。老朽家中有一小孙女顽劣不堪,疏于教化,但常在奥罗由斯塔四处奔走,对于那些欧罗庶务甚是熟悉。老朽便想让她拜在风先生的门下做个记名弟子,一来能借风先生之手替老朽管教一下,二来也能让她替风先生处理些欧罗庶务。风先生如今是我大乾使节团的领头人,与那些欧罗贵族来往,怎能没个人帮忙处理些琐碎事物。”
“这个……”没想到这老头会提出这样个事情来,风吟秋也有些发愣。这事照理来说也是没错的,如果他要以官方身份和因克雷还有其他欧罗势力打交道,有个熟悉欧罗庶务的自己人帮忙那自然是省心省力许多。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张老头要把自己的孙女塞到他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张老丈看他没直接拒绝,也喜滋滋地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之后就带着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风吟秋看了又是一愣,这少女身形高挑,容颜极为秀丽,正是之前见过的张羑里。
“这不是羑里姑娘么?”
这次轮到张老丈一愣:“风先生怎的认识?”
“风叔叔好。”张羑里这次再没上次见面那么自如,面上略带着点无奈之色,用极为端庄的姿势向风吟秋屈膝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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