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事追他的责,毕竟情况特殊,只有一条左臂,别的什么都没有,警察是人又不是神,遇上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怎么破?”
李军沉吟道:“不具备侦破条件,像这种案子应该不符合立案侦查条件吧。”
“如果当时低调处理倒也没什么,现在个个知道,谁敢不立案?”
“可手臂主人到底有没有死都不知道。”
“我前天打电话问过咸鱼,他说从伤口上看,手臂主人活着的可能性不大。”许明远拍拍李军的肩膀,补充道:“你是现役警官,应该很清楚把整条胳膊砍下来的伤势有多严重。这不是演电影,中了一枪捂着肚子还能跑。”
李军想想又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自残?”
“咸鱼说砍了好多刀才把胳膊砍断的,手段非常粗糙乃至粗暴,如果是自残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小日本敢剖腹我信,让他们像这样硬生生把自个儿胳膊砍下来扔江里我不信。”
“这么说可以认定是命案。”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还是那句话,不能不当回事。”
正聊着,许明远的手机响了。
李军掐灭烟头,示意他先接电话。
“老婆打来的,”许明远嘿嘿一笑,摁下通话键把手机举到耳边:“张兰,我在码头呢,什么事?小鱼调到政治处,真的假的?他去政治处能做什么,还去组织科,哈哈哈哈,这不是乱弹琴嘛……”
“许关,嫂子说小鱼调到了政治处?”
“嗯,”许明远放下电话,笑道:“咸鱼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小鱼调到了政治处。他哪是干组织工作料,我估计他连办公室都坐不住,除非让他天天在办公室上网打游戏。”
小鱼连小学都没正儿八经上过,虽然有不少证书和文凭,但那些证书都是职业技能或职业资格类的,那些文凭大多是函授的,说白了就是花钱买的。
让一个修船开船的大老粗去搞材料,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军一样觉得荒唐,不禁笑问道:“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咸鱼怎么回事。”
“他新官上任,又遇上了起没头没脑的案子,这个时候我们就别给他添乱了。”许明远沉思了片刻,又笑道:“咸鱼不会无缘无故调整小鱼的岗位,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未雨绸缪为将来做准备。”
“什么未雨绸缪?”
“他跟你我不一样,他是在交通部领导那儿挂了号的,说不定连总L都记得他。滨江这座庙太小,他不可能永远呆在滨江。”
李军深以为然,可想想又不解地问:“这跟小鱼又有什么关系?”
许明远笃定地说:“他这次是以不想总是两地分居为由请求上级放他回来的,大桥建成通车之日,很可能就是他和向柠离开滨江之时,他再走就不太可能回来了,你想想,滨江这边他最不放心的是谁?”
“小鱼!”
“小鱼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别看都做上副支队长了,可事实上没什么社会经验。小鱼的那一套都是我师父教的,可我师父那一套以前或许吃得开,现在却吃不开。”
许明远掏出香烟,又点上一根,一连吸了好几口,接着道:“小鱼的性格和文化程度摆在那儿,咸鱼不可能把他带到大单位去,如果带他去真可能会害了他。”
原来韩渝是打算把小鱼调到眼皮底下,让小鱼接受再教育!
李军猛然意识到韩渝的良苦用心,忍不住问:“咸鱼和向柠将来要高升调走,你和张兰姐又不走,马金涛一样不会离开滨江,完全可以在走之前把小鱼调到你手下或者调到水上分局。有你们照看着,小鱼能有什么事?”
许明远苦笑道:“你对小鱼还是不了解,他对长航公安真有感情。用他的话说,那么多单位就长航公安局的领导把他当人,所以打死他也不会跳槽。”
小鱼太“单纯”!
如果没人管,学坏倒不至于,但很容易上当受骗,甚至会被人家利用。
想到这些,李军低声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鱼已经三十多了,现在教是不是有点晚?”
许明远对自己的两个师弟有信心,笑道:“不晚,咸鱼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好好敲打他几年,到时候他也快四十了。如果一个人到四十岁还不知好赖轻重,那这个人真就无可救药了。再说小鱼又不是个坏孩子,主要是以前走的太顺,个个都宠着他、由着他,不知道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