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钱,只能买条二手船跑运输的顾六根夫妇而言,这维权成本有多高?”
周慧新没想到他真袒护那对夫妇,提醒道:“这不能作为知法犯法的理由。”
“我知法犯法了吗?我们有义务帮云港法院查扣船吗?”
韩渝一连反问了两句,接着道:“那几个法官是懒政,像这样的情况应该先进行法庭调查,搞清楚来龙去脉再决定要不要强制执行。可他们呢,什么都没做,就不分青红皂白来强制执行。
真要是让他们得逞,让顾六根一家除夕夜住哪儿?因为船被查扣导致的经济损失谁承担?跑船太不容易了,要交那么多税费,锚泊在江上都会产生费用,我们要换位思考,要将心比心!”
仔细想想,躲可能真是顾六根夫妇眼前最好的选择。
如果船真被云港中院强制执行了,别的不说,就说左一趟右一趟往云港中院跑就折腾死人。并且以法院的办事效率,甚至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
尽可能为船民考虑,这也是沿江派出所的传统。
周慧新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提醒道:“听说云港中院的那个副院长没去找水上分局协助,也没去找长航分局,但去找过海事局。”
“我知道,朱局打电话跟我说了。”
滨江水师提督不只是绰号,韩渝下定决心管这事,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若无其事地笑道:“那条船锚泊在白龙港客运码头东边,那里属于崇明海事局的辖区,我们滨江海事局的海巡艇现在连北支航道都不怎么去,更不可能跑人家辖区巡逻执法。”
“船不在我们滨江段?”
“不在。”
“不在就好。”
……
与此同时,杨副院长在滨江中级人民法院李副院长陪同下,赶到了崇港区法院,想委托崇港区法院代为执行。毕竟在滨江人生地不熟,那么多政法干警呆在滨江需要大笔经费。
崇港区法院今天值班的吴副院长搞清楚来龙去脉,下意识看向中院的李副院长,心想有没有搞错,把他们往我这儿带,这不是给我们找事吗?
李副院长很清楚这件事很棘手,但按规定人家是可以委托当地法院代为执行,而且人家来头很大,不但曾在高院干过,甚至也在省w机关干过。
“老吴,江上的情况你们最熟悉,杨院长都亲自登门了,你帮着想想办法。”
“吴院长,拜托了,我们来麻烦你们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去江上找船,首先你要有船。
既然“滨江水师提督”不想让你们找到,那你在滨江就永远找不到!
崇港区法院正想着跟陵海预备役营搞共建呢,吴副院长可不会傻到帮这个忙,一脸无奈地说:“杨院长,别看我们法院离江边不远,但我们滨江是近江不亲江,我们对江上的情况是真不熟悉。”
“吴院长,别开玩笑了,你们不熟悉谁熟悉?”
“滨江海事法院熟悉,只要是涉及到江上的海事纠纷都归他们审理,我们只管岸上和内河,管不了江上的桉件。不过他们是东海海事法院派出的法庭,想请他们代为执行,你可能要先去一趟东海。”
“滨江发生的海事纠纷,怎么归东海海事法庭管辖?”杨副
院长不解地问。
到底有没有东西,一开口就知道了。
作为一个曾在高院干过的中院副院长,居然不知道几大海事法院的管辖范围是怎么划分的。看样子他在高院应该是搞行政的,不然不会不知道这些。
吴副院长暗暗腹诽着,耐心地解释道:“江上的管辖范围是以滨沙汽渡分界的,往东归东海海事法院管辖,往西一直到山城都归汉武海事法院管辖。”
因为一条不值几个钱的二手船去找东海海事法院不现实,更重要的是跟东海海事法院的领导不熟。
杨副院长意识到想请异地法院代为执行不可能了,只能悻悻地告辞。
他前脚刚走,吴副院长就赶紧给院长打电话。
院长搞清楚情况,立即打电话向区w书记汇报。
崇港区不但有干部职工在陵海预备役服预备役,甚至有民兵跟韩渝一起参加过去年的三军渡海作战演习,区w书记认识韩渝,虽然没韩渝的手机号,但有老葛的手机号,立马给老葛打电话。
“葛调,咸鱼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记得他家是跑船的,他家的船是不是出事了?”
“他能有什么麻烦,他家的船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可我听说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要来强制执行一条船,还想委托我们区法院代为执行。”
老葛乐了,哈哈笑道:“胡书记,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不但我知道,陈市长也知道,连市政f委许书记都知道!”
胡书记愣了愣,惊诧地问:“人家大过年跑过来强制执行,到底怎么回事?”
老葛简单介绍了下来龙去脉,想想又笑道:“他们漠视群众疾苦,情况没搞清楚就跑过来强制执行,咸鱼好心把他们解救出来,他们还反咬一口,你说陈市长、许书记会帮他们吗?”
“明白了,看来我们区法院没答应他们代为执行是对的。”
“他们去找崇港法院了?”
“中院的李院长带他们来的,因为涉及到咸鱼,并且又是要执行在江上跑的船,我们崇港法院的老吴留了个心眼,借口不熟悉江上的情况没答应。”
“就应该这么办,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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