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子,我们在经费和待遇方面也比地方港监好。就像朱姐说的,这件事很敏感,我出面不合适。”
以前地方港监乱发证,交通部港监不好说什么。
现在地方海事乱罚款,学姐她们一样不好指责,毕竟虽然不一个系统,但说起来都是海事,谁出这个头,在上级看来谁就是在窝里斗。
想到这些,韩渝点点头。
韩向柠摘下一片树叶,一边把玩着,一边低声道:“刚才我打电话问过大哥,大哥说他上岸交了三百块钱,把证书都拿回去了。咱家的船主要跑长江,大哥说跑完这一趟不会再去那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关键是我们就这么跑过去要说法,人家一定认为我们是在公报私仇。”
“这倒是。”
“三儿,我知道你看不惯,其实我一样看不惯,他们这么瞎搞不只是败坏我们海事的名声,也是在侵犯船民利益。别看我在陵海时开了不少罚单,其实没人比我更清楚船民有多不容易。”
韩向柠扔掉树叶,凝重地说:“不管大船小船,只要是跑运输的货船,每年要交那么多税费。上级对内河船舶的要求越来越高,大有用海轮标准要求内河船舶的趋势,竞争又那么激烈,人家四面朝水、一面朝天,风里来雨里去,赚点钱真的很难。
所以在执法的时候,我对‘三无船只’和一些手续不全的船只很严格,如果不严格就是对合法合规经营的船只不公平。对于手续齐全的船只,首次在我辖区违章,我极少罚款,都是以批评教育为主的。”
必须承认,学姐在执法时不但有力度,一样有温度。
别看她开了那么多罚单,但合法经营的船主船东对她还是比较佩服的。
韩渝正想着学姐现在主要检查大船,不知道大船的船主今后会怎么评价她,韩向柠话锋一转:“三儿,如果你气不过,那就找找王叔。王叔对兴湖申线的水上执法乱象肯定感兴趣,请王叔去采访,去曝光他们!”
“换作以前我真会请王叔出山,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都是党员干部,都是执法人员!遇到事应该向上级反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以前那样动不动找媒体曝光。”
“有道理,那你去不去东海?”
“不去。”
“不去?”
“做人要光明磊落,发现问题反映问题,没必要绕那么大圈子!”
韩渝深吸口气,想想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请何局帮忙,要请姐夫帮忙,甚至要请陵海航运公司的蒋总帮忙。”
不绕圈子,不借力打力,而是正面硬刚。
韩向柠愣了愣,下意识问:“请何局和姐夫他们帮什么忙?”
“既然要向上级反映问题,就要掌握第一手情况。我有本职工作,不可能请假出去收集材料,只能请何局和姐夫他们帮着收集。”
生怕学姐听不明白,韩渝解释道:“被无江海事搞得苦不堪言的船主,东海那边比我们这边多,请何局和姐夫他们帮着了解比较合适。”
韩向柠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去找他们的上级。”
“找谁?”
“前几天跟秦市长吃饭,秦市长说章家港的陈书记高升了,现在是姑州的常委副市长。我前年带队支援章家港抗洪抢险时见过陈书记,还跟陈书记合过影。等掌握到更详细的情况,我就去姑州找陈书记,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向陈书记汇报。”
“我以为你会去找交通厅呢。”
“县官不如现管,找交通厅不如找姑州的市领导。”
……
刘三旺没想到陵海货306的船老大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很硬!
刚扣下陵海货306的船舶证书不到一个小时,交通局的杨局长和李副局长就相继打来电话。
杨局在电话里噼头盖脸地把丁所骂了一顿,问人家没超载且手续齐全为什么要处罚?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姑州市交通局,让赶紧把证书还给人家,要求赶紧放行。
李副局长打电话说这事惊动了退休好几年的老局长。
老局长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竟跑到局里发了一通火,把今天值班的李副局长和另外两个干部骂的狗血喷头。
丁所也是个牛脾气,见局长和副局长都打电话让放行,想想不服气,硬是说陵海货306违章,不处罚今后的工作不好做,就这么顶着压力罚了三百。
刘三旺把三百块钱锁进保险箱,忐忑地问:“丁所,杨局和李局没让罚,我们罚了姓韩的老家伙三百,杨局和李局会不会不高兴?”
“要说找他们说情,那找他们说情的船主多了,如果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就放行,以后的工作怎么做?”
这种事丁所见多了,点上烟若无其事地说:“罚肯定是要罚的,但罚多罚少是有学问的。如果一分不罚就放行,不就代表我们处罚错了吗?少罚点,给杨局李局个面子,杨局和李局也好卖上级个人情。”
“可听着杨局和李局好像很生气!”
“他们是在电话里发了火,但这个火是发给上级听的。我有时候也当着外人面批评你们,可我是真批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