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起长大的,跟兄弟姐妹差不多。”
“我没瞎说,我从来不瞎说。”
“看来是真追过,后来怎么不追了?”
“沉市长,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小鱼什么都不知道。”韩渝有些后悔让小鱼接待了,连忙招呼道:“沉市长,吃鱼,汉武的鱼很有名。”
小鱼也意识到不能再说了,再说咸鱼干真会跟自己急,咧嘴笑道:“汉武这边的江水比我们陵海那边的江水干净,江里的鱼也比我们老家的鱼好吃,沉市长,你尝尝。”
“好,我尝尝,你们也吃啊。”
“我不喜欢吃鱼。”
“咸鱼,你呢?”
“我……我也吃腻了,看见鱼就怕。”
“吃腻了?”
韩渝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小鱼又眉飞色舞地说:“我外公以前在沿江派出所烧饭,他就喜欢捕鱼摸虾,让我和咸鱼干天天吃鱼、顿顿吃鱼。以前咸鱼干个子矮,徐所担心他长不高,让我外公炖鱼汤给咸鱼干喝,天天喝、顿顿喝,不喝都不行……”
聊到小鱼和咸鱼哥以前的事,玉珍也掩嘴笑道:“听说徐所还在所里的门框上做记号,每隔一段时间就让咸鱼哥站过去量,看有没有长高。”
前几天在首都光顾着工作,吃没少吃,喝也没少喝,但全是为了工作,哪有这顿饭吃得有意思。
沉副市长忍俊不禁地问:“咸鱼,你那会儿很矮?”
“我……我长个子晚。”
“沉市长,咸鱼干刚分到所里的时候不到一米六,最小号的警服他穿着都松松垮垮的,徐所就让他穿张兰姐的旧警服。”
“穿女民警的制服?”
“嗯,咸鱼干穿了两年。”
“哈哈哈哈。”
居然在市领导面前说我以前的糗事!
搞得好像你以前没糗事似的,行,互相伤害吧,谁怕谁啊。
韩渝打定主意,边吃边笑道:“沉市长,我家是船民,小鱼家是渔民,我们虽然都是在船上出生船上长大的,但还是不太一样。他家以前经济条件不好,他被李教带到我们所里之前从来没看过电视。
他看到电视觉得很奇怪,摸着电视机问人是不是在里面。看起电视就走火入魔,连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如果不叫他睡觉,他能傻乎乎的看到画面变成格子。”
小鱼有些尴尬,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主要以前没看过。”
韩渝又笑道:“我刚开始担心他总看电视会近视眼,后来又担心他回家。”
看两个一起成长的小伙子互相揭短挺有意思,沉副市长忍俊不禁地问:“为什么担心小鱼回家,是不是生怕他回去之后不愿意再回所里?”
“这倒不是,主要是担心他回去之后出事。”
“回家能出什么事?”
“不许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等韩渝开口,玉珍就吃吃笑道:“沉市长,他家以前穷,他妈有什么东西都不舍得吃,都要留给他吃。有一次回家,她妈把藏了半年没舍得吃的月饼拿出来给他吃,结果吃了闹肚子,还去卫生院挂盐水。”
沉副市长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可能比小鱼家更穷更困难,那会儿是真吃不饱穿不暖,但又不想扫三个年轻人的兴,故作轻松地笑问道:“还有吗?”
“有。”
韩渝补充道:“小鱼还有一次回老家,非要逞能帮他爸去收长鱼的笼子,结果在河边走夜路被毒蛇咬了,腿肿的老大,我当时在东海海运公安局学习,回去一看吓一跳。”
小鱼到今天都忘不掉被蛇咬之后那一瘸一拐的日子,苦着脸道:“不是河边,是在沟边收笼子被蛇咬的。”
“在哪儿被咬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一次家出一次事,搞得我和师父都不敢让你再回家。”
“是你不敢让我回家,徐所可没有。他说家是要回的,他还开车送我回家呢。”
“是吗?”
“送过我好多次,每年发年货,都是徐所开车帮我送回家的。”
聊到师父韩渝想起件事,抬头道:“小鱼,我跟大师兄约好了,明年清明找条船去入海口看看师父。”
小鱼不假思索地说:“我也去,到时候我跟学校请假。”
沉副市长没见过徐三野,但不止一次听秦主任和朱大姐说过,甚至知道徐三野和沿江派出所的另一个老同志,当年就是因为担心所里全是老同志不利于咸鱼成长,才把年龄同样不大的小鱼招到派出所的。
后来把咸鱼送到东海学本事,徐三野和所里的老同志于是重点培养小鱼,竟把小鱼这个文盲培养成了警校教官。
一个人一辈子能遇上一个贵人已经很幸运了,他们居然遇到好几位。
沉副市长很羡慕面前的两条鱼,不禁端起酒杯:“咸鱼,小鱼,把酒都满上,我提议这一杯敬你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