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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货船正在主航道,如果只救人,任由船沉没,会影响航行安全。
韩渝当机立断拆卸消防泵,利用001的消防设备帮货船排水,同时紧急请求交管中心征调附近的驳船过来帮着减载。
一直救援到晚上八点十七分,之前几乎变成“潜水艇”的货船终于露出了干舷……
不但救了四条人命,也救了一条满载货物的船。
船主一家千恩万谢,等韩渝一觉醒来时沿江派出所又多了一面锦旗,刚送走船主一家的老章正在外面跟金卫国商量往哪儿挂。
韩渝爬起身,走出宿舍,呵欠连天地问:“章所,没地方挂了?”
“我们缺钱、缺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锦旗。指挥调度室、会议室和两个值班室都挂满了,连001的指挥舱都挂了四面,实在没地方挂了。”
“挂你宿舍吧。”
“我宿舍已经挂了三面,挂太多都不像宿舍,晚上都睡不着觉。”
沿江派出所进驻长江这些年,不知道参与过多少次救援行动,再加上六年前打击倒卖船票时收到的锦旗,现在的锦旗加起来不下一百面。
韩渝探头看了看防撞桩上的水位标尺,再抬头看了看仍在淅淅沥沥下雨的天空,笑道:“实在挂不下送点给局里,我们不稀罕,局里稀罕。”
“都是人家送给我们的,我们再转送给局里算什么,而且锦旗上面有抬头有落款。”
小伙子劳苦功高,老章不想再聊锦旗,拉着他走进值班室,笑问道:“饿了吧?”
“有点。”
“老钱给你留了饭,热在电饭锅里。”
“王队长呢?”
“王队长头有点晕,我让小鱼陪他去了卫生院。”
“头晕?”
“他本来高血压。”
韩渝想想又问道:“朱叔呢?”
不等老章开口,金卫国就苦笑道:“他家地势低,他们那一片都被淹了,今天一早就回去了。”
每年发大水,地势低的地方都会被淹。
韩渝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老章抬起胳膊看看手表:“如果不是特别饿,那就等会儿再吃。黄江生回来了,他和张二小知道你也回来了,早上来过一趟,中午又来过一趟,喊你和小鱼去他们那儿吃饭。”
“吃什么饭,他们是不是有事?”
“你们是老朋友,没事就不能吃饭。再说黄江生现在跟你一样,平时难得回来一次,既然都回来了当然要聚聚。”
“好吧。”韩渝很久没见过黄江生了,也想跟黄江生叙叙旧。
老章笑了笑,接着道:“变压器失窃的案子有眉目了,丁所早上打电话说不光我们这边被偷了五台,长州和开发区也被偷走六台,他和方志强通过几个排涝口的位置,大致搞清楚了那帮混蛋作案的轨迹。
然后兵分三路,一路查废旧物资收购点和电力变压器生产企业,一路走访询问几个排涝口附近的群众,一路沿着那帮混蛋作案的轨迹走访沿河的群众尤其在闸口看渔网的人。”
这是大事!
韩渝下意识问:“有没有收获?”
“有,首先几台变压器的失窃时间大致确定了,应该是在今年六月中旬,因为春汛时排过涝,变压器都在。并且有一个看渔网的老头,看到有条装有两台旧变压器的船从闸口过,他当时帮着放的拦网。”
“那个看渔网的老头记不记得船上有几个人,船上的人长什么样?”
“他依稀记得船上有三四个人,长什么样记不清,但可以肯定是本地人,那会儿喊他放网时说得是沙地话。”
“肯定是本地人,如果不熟悉怎么可能找到那么偏僻的排涝口。”
“所以丁所和方志强他们把排查范围进一步缩小了。”
“有没有排查到那帮混蛋的线索?”
“线索排查出几条,但需要进一步确认。”
“哪几条?”
“一条是一个曾在陵海高压电气厂干过的职工,四年前跳出来自己开变压器厂。说是开厂,其实是个家庭作坊。生产的变压器质量不行,据说烧掉了好几台,我们陵海供电局都不让他生产的变压器入网。
去年有两个客户去法院告他,反正效益不是很好。本来都快倒闭了,可今年他那个破厂又起死回生了,往中西部省份销售了十几台变压器,并且好像没再出现质量问题。”
老章顿了顿,接着道:“一条是两个曾在电力安装公司干过的临时工,嫌在外面爬电线杆、拉电线辛苦,不好好打工赚钱,整天在城区游手好闲。
两个人去年穷得连买烟的钱都没有,欠狐朋狗友一屁股债。今年突然有钱了,不是下馆子就是去歌舞厅。”
韩渝想了想,追问道:“他俩认不认识那个开变压器厂的老板?”
“认识。”
“那他们三人中有没有人会开船?”
“他们三个都不会开船,家里也没船,但他们有一个狐朋狗友会开船,并且家里有船。”
老章再次看看手表,微笑着补充道:“丁所早上给我打的电话,说局里催着破案,他们打算下午传讯这几个人。究竟是不是他们,估计很快就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