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道:“我船上的几个也挺老实的。”
韩渝举起望远镜,看看天昇港发电厂的码头,随即放下望远镜举起对讲机:“爸、柳叔,徐所刚才说渔政站的魏站长向上级汇报过,上级安排人给我们准备饭了,应该很快能送过来。”
“不着急,我这儿还有半包脆饼。”
“我也不饿,就是烟没了,你们谁有烟,能不能给匀几根。”
开船的都是老烟民,烟瘾上来很难受。
想到叔伯们夜里都没睡好觉,今天又不知道要搞到几点,韩渝调了下通讯频率,正准备问问教导员能不能开小快艇去码头看看有没有烟卖,对讲机里就传来了所长的声音。
“好好好,这儿交给我,你们先上岸!”
“徐所徐所,我是咸鱼,谁上岸啊?”
“什么事?”
“我们船队的驾驶员没烟了,如果有人上岸,我想请人家帮着买几包。”
徐三野回头看看守在外围封锁江面的渔船编队,举着对讲机笑道:“香烟的问题我来解决,余局和王记者一个要去向市领导汇报工作,一个要赶紧上岸给人民日报发稿,他俩可没时间帮你爸他们去买烟。”
韩渝惊问道:“王记者还要在人民日报上发新闻!”
“跟踪报道,连续报道,听说好几个大报都在转发他的新闻。”
“太好了。”
“这是指挥频率,不能闲聊,烟我等会儿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是!”
……
冯局是从部队出来的,并且转业时间不长,对媒体不是很了解。
直到去市委开完会,陪同市领导赶到天昇港发电厂码头,听滨江港公安局的陈局耳语了几句,才知道国家级大媒体很可能把王记者的新闻稿拆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公开发表了,一部分很可能上了内参。
从早上八点半到刚才从市委出发,市领导先后接到了六个电话,有首都打过来的,有省里打来的。
在市委开会时,市领导的脸色很难看。
不过可以理解,明明是听相关部门负责人汇报的,结果变成了诉苦大会。
港监局这边汇报了一连串数据,刚刚过去的二十天发生一百七十多起水上交通事故,落水溺亡几十个人。
局里总共四条能出动的监督艇,光水上救援和处理事故都忙不过来,干部职工疲于奔命,几乎个个都在加班,年都没过好。
并且非法捕捞本就不归港监管,港监甚至都无权管渔船,这板子怎么也打不到港监头上。
渔政更惨,总共就一条执法船和那么几个人,哪管得住上万条非法捕捞鳗鱼苗的船只。
他们不但在江上挨打,在岸上一样挨打。
年前掌握了一条线索,联合皋如县渔政站和皋如县工商局去一个乡镇查非法收购鳗鱼苗的,结果被一帮不法之徒殴打的鼻青脸肿。
至于公安,水上交通管理也好,非法捕捞鳗鱼苗也罢,本来就不关公安的事。
人家有人家的本职工作,基层警力本就严重不足,能安排几个人配合你执法已经很不错了,这板子一样打不到公安头上。
市长急了,最后拍着桌子说了一句话:你们都很称职,就我这个市长不称职!
看着缓缓靠到码头的小快艇,再看看正板着脸的曹市长,冯局暗暗感慨市领导也不好当。
李卫国指挥的两条小快艇现在变成了交通艇,考虑到王记者见到市领导肯定会很尴尬,来了个兵分两路,让港监局的小快艇把王记者送到另一个小码头,他则亲自送鱼局来大码头。
余秀才在一个码头职工帮助下爬上岸,定定心神,整整警服,快步走到迎上来的钟局面前立正敬礼。
“钟局,什么指示?”
“李书记正在往回赶,曹市长主持大局,去向曹市长汇报吧。”
“我汇报?”
“我又不了解情况,你不汇报难道我汇报。”
钟局反问了一句,又不动声色提醒道:“曹市长心情不太好,他就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放着眼前这么多捕鳗船不管,非要跑江阴水域去联合执法。”
余秀才一边跟着走,一边问:“港监渔政怎么说。”
钟局摸摸鼻子,低声道:“人家说没我们公安协助他们很难查禁,你牵了头,如果他们不协助你,你就不会协助他们,所以他们的执法船艇和人员只能跟你走。”
“钟局,我没这么说过!”
“这些不重要,再说他们也不容易。”
余秀才苦着脸问:“那我等会儿怎么汇报。”
钟局回头看看身后的江面,意味深长地问:“怎么汇报,难道徐三野没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