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还真是个老实孩子。”
杨局轻叹口气,想想又问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葛青山为什么给你打电话,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王主任笑道:“跟徐三野有一定关系,可能被徐三野给吓着了。”
“跟徐三野能有什么关系?”
“徐三野想把那条老拖轮修好去江上执法,知道局里经费紧张,昨天跑交通局去找老葛,问葛局能不能出点钱,帮着把船修起来,到时候两家一起用。老葛开始可能没当回事,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找我打听咸鱼的情况。”
“他也知道怕呀。”
“那可是徐三野,谁不怕。”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前段时间南河就发生过一次,两个干部把孩子安排到省广电,把正式分配到省广电的大学生挤到了市里,最后一样不了了之,说什么那两个孩子是计划外安排的。”
杨局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老葛怕不是坏事,徐三野不是没钱修船么。你回头找个机会暗示下,让他有时间再去找找交通局,这次应该能多少要到点钱。”
感觉有点像是放狗咬人。
王主任忍不住笑道:“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
与此同时,韩渝刚收摊回到所里。
本以为没人会买芦稷,没想到许多等船等车的旅客喜欢吃,徐三野让朋友上午送来的两大捆,竟卖的只剩下几根。
韩渝煮上稀饭,回到宿舍数钱,一角一根,一下午竟卖了九块多钱。
把钱数好放到一边,抓紧时间研究四厂派出所和白龙港派出所提供的前科人员材料。
现在要做的是先记住那些票贩子,只有先记住才能对号入座。
正在看的这个前科人员叫张前进,四厂人,初中毕业,城镇户口。
一直没工作,整天游手好闲,从去年二月份开始在白龙港码头倒卖船票,被白龙港派出所处理过一次。
今天下午见着他了,看着跟商业公司商店的营业员关系挺好,倒卖完船票就坐在商店门口跟营业员聊天……
值得一提的是,以前的材料只有文字没照片。
现在材料上贴的照片,都是去年开始办理身份证之后拍的。
韩渝也有身份证,去年在学校时办的。
去学校旁边的书店租书时用过几次,就是当作押金押在人家那儿,后来就没怎么用过,连去人事局报到都不需要。
他正看得入神,徐三野敲门走了进来。
“徐所。”
“坐。”
徐三野捧着茶缸笑道:“芦稷人家明天一早送过来,但不能再卖这么便宜。”
“那卖多少钱一根儿?”韩渝抬头问。
“两角一根。”
“涨一倍!”
“现在什么东西都涨,再说你是去侦查的。”
“哦。”
“盯了一下午,感觉怎么样。”
“办案不简单,比电影里难多了。”
徐三野拉开椅子坐下,笑道:“万事开头难,等入了行就没这么难了,你现在需要的是锻炼眼力。”
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何况谁没一个警察梦。
韩渝虚心地问:“怎么锻炼?”
“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就是管人的。每天跟人打交道,要学会观察,要研究看到的每一个人。”
徐三野顿了顿,接着道:“你在售票室门口卖芦稷,只要进去买票的人都要从你眼前过,所以不管看到谁,你首先要观察他是不是旅客。”
“徐所,怎么观察。”
“他没有带行李,着不着急,看着对白龙港熟不熟悉等等。如果一个人没带行李,没有同伴,看上去并不着急,甚至对白龙港很熟悉。那这个人十有八九不是旅客。”
徐三野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注意观察行人的眼神,有句话怎么说的,眼神……眼神是一个人的窗户。如果一个人眼神闪烁,东张西望,不敢与白龙港派出所的民警对视,那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对,就是心灵的窗户。”
徐三野微微一笑,补充道:“同时要注意行人的形迹可不可疑,这跟演员一样,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扮演各自的角色。
知识分子说知识分子说的话,工人做工人做的事,农民只会关心农民感兴趣的事,如果一个人有与其身份不相符的举动,那这个人可能也有问题。”
韩渝点点头:“明白了,我从明天开始注意观察。”
徐三野站起身,提醒道:“在观察别人时,首先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跟打仗是一个道理,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