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水分明站列两排,间木门紧闭,房间里,烧的通红的碳盆在桌下散发暖意。
往,木桌两边是两道年老的身影握着棋子在对弈棋局,屋里便再无旁人在侧。烛台的光芒偶有被缝隙吹进来的风,摇曳的俩人神色忽明忽暗,随后有人落下一子。
“早些年,督主把小象棋改了,棋子变多了,宫格也复杂了许多….真是厉害呐。”
曹震淳点点头,“不过也变得更加让人琢磨了….这样多好。”随手推一卒过河,“多了许多框框条条,大家也好规规矩矩的做事,真要打出个胜负,不是可凭本事了嘛。”
那边,海大福望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又看回棋局,笑了笑:“曹公公这是打狗不看主人呐,枉我还念你也是老了,可以相处的…..”
“千户莫要误会。”圆脸老太监摆手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话,手里捏着一枚棋子说道:“咱家只为督主着想而已…..”
“哦,难怪….但是,督主却并不知道吧。”海大福收起笑容,脸阴了下来,随手支了一步棋,将对方的过河卒吃掉,将那棋子轻描淡写的扔出棋盘范围。
“看来海千户是误会甚深啊。”曹震淳再次推了一卒过河,依旧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对面的宽胖太监看着再次过河的卒子,愣了愣,随后摇头:“…..内宦不得私发信函给边关大将,这是督主定下的规矩,东厂里咱家一直恪守这条规矩,不管何人想要冒犯,都逃不出我的眼睛,黄信那边消息今日一早到了,数千疑有染病的大同百姓入关,可都是你做的!”
“对,咱家做的。”那边也爽快的承认。
“理由?”
“自然是为督主而谋。”
“…….”海大福沉默的把握一枚棋子,片刻后,像是想通了某个关节,陡然抬起视线,正看到曹震淳笑眯眯的冲他点头。
随后,也浮起笑容,握着棋子的手,虚点对方:“曹公公啊,你可真是吓死咱家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居心叵测呢。”
那边,身影站起,走动在烛光里。
曹震淳晃了晃脑袋,“正如你说的,咱俩都是一把年纪了,还图什么…..再则督主当初在咱家穷途末路之际施以援手,才得以保命,狼心狗肺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恐怕是有心没胆吧…哈哈哈。”海大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曹震淳也跟着一起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有心没心的,也无妨。咱家看黄信柔弱,让他以为是得了旨意,若是换个人,怕是不会轻易开城门的,一旦城门打开,黄信会离开北方,咱家再造势,将督主曾经做的那些事,统统嫁祸给假的那个人,毕竟,咱们也不能闲着不是?”
“….最后那黄信该如何处置?”海大福最终说到了重点。
碳盆跳起火星,房里静谧起来。
重新坐下的身影,拿起桌已出局的棋子捏在手心,昏黄的火光在他脸明明灭灭,“你见过被踢出去的棋子还能回到棋盘吗?”
海大福点点头,然后落下一子。
“将——”
“嗯?”阴狠的表情陡然一愣,曹震淳忙的一看局势,抹了抹额头,“又被你赢了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海大福从房里出来,外面刮的风有点猛,吹起了袍摆乱摇,但还是带着一众亲随缓缓走出了隐秘的小屋范围。
他是不怕风浪的…..只是一枚棋子会翻而已。
Ps:明天先爆一点,这段情节应该明天才能铺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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