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摊子,误不得事。”
一旁叶七郎虽不见察加图使眼色,陶诤那一怔神却是瞧入眼中,不由心中起疑,忙道,“既是小姐念着,絮儿自当效力,只这般天气,集上的虾子怕不新鲜,不若再等得一日,我与絮儿去城外乡间买去。”
风絮儿因得陶诤两次示爱,心中实是怕他,闻得此言,亦是忙道,“七郎说的是,不若表少爷与小姐说知,再等得一日,明儿絮儿与七郎买了新鲜虾子,再去府上做予小姐吃罢!”
察加图闻言,也不相强,只点头道,“如此甚好!”又与二人闲话一回,便拉了陶诤告辞。
至得第二日,叶七郎与风絮儿一早便起身出城。那大罗城依山而建,城外山下,却有好大一片湖泽。二人自入得大罗城,便时时赴这湖中捉鱼打牙祭,倒也熟门熟路。
二人买得几斤肥大的新鲜活虾,木桶中盛了,向城里来。这乡间虽是不远,这一来一回,却也用得些时辰,二人返回城里时,已是近午。风絮儿恐他见了陶凝将谎话揭穿,只道,“七郎,我自赴府上与小姐做虾,你且回罢!”将叶七郎手中木桶接了,向内瞅得一眼,咕哝道,“怎生我们自留得几只吃才好!”
这半日间,叶七郎时时思及察加图那阴冷眸光,心中极是不安,闻得风絮儿之言,忙道,“我这病好得些时日,终是未见小姐,却是说不过去,今日便与你同去罢!”凑了唇,于她耳边轻道,“虾子出了锅,你且偷与七郎尝尝,岂不是好?”
风絮儿闻他意欲同去,心中不禁一慌,闻得后一句,却是不由嗤的一声笑出声来,于他肩头一推,低声笑骂,“馋鬼七郎!”暗想若坚意他不去,他必是起疑,只需设法与陶家姐弟窜通,应是可遮掩得去。只得点头应了,一路心底盘算,向霸陵街来。
至得院门,风絮儿向那虚掩大门瞧得一眼,嘱咐叶七郎道,“七郎,你于此处稍候,我去叫门!”也不等他应,自奔上石阶,于门上叩得两响,也不等人应,径自推门入去。
叶七郎见她进出这般随意,心底不禁微觉不适,转念间,却又哑然失笑。心道,絮儿于陶府长大,自是进出随心,也便如今陶家借了察加图的地方安身,方需通报罢?叶七郎啊叶七郎,你也忒是多心!
叶七郎心中自行宽解,抬了步慢慢随上,方至得门首,便见门缝中风絮儿小脑袋伸了出来,向他招得招手,笑道,“小姐与侄少爷、表少爷均在,快些入来罢!”一手拉了他,穿过庭院,奔堂上来。
至得门前,一个梳着丫角的小丫头挑了帘,笑道,“絮儿姐姐,七郎哥哥来了,小姐候得多时了!”
叶七郎因陶诤与察加图不识自己,一直心存疑惑,入得陶家大门,心中便自惴惴,此时闻她唤得自个儿名字,心中一宽,不觉报以一笑。
纯净笑容如春日晨间的阳光,在俊美脸庞展露,小丫头但觉眼前一晃,瞧的竟是呆了,怔怔于他脸上盯注,只吞得几口口水,帘子挑得一半,竟是忘了。
风絮儿见她这神情,心底微觉窒闷,抢前两步于她手臂一推,唤道,“柳儿,你发什么呆?”转了身,向叶七郎瞥得一眼。眼见他仍是浑然不觉,展着个人神共愤的笑容,慢慢步上台阶。
“祸害!”风絮儿翻得个白眼,心底暗道,叶七郎啊叶七郎,生的俊虽怪不得你,你却不该总展出这般摄魂的笑容来害人,这几个月来,也不知令大罗多少女子神魂颠倒。
一念方罢,那摄魂笑容已在近前,诱人嗓音于耳畔问道,“絮儿,这位,是柳儿妹子?”
柳儿闻得“妹子”二字,顿然容光焕发,忙点头道,“七郎哥哥,奴家正是柳儿!”帘子也不打了,一双小脚,悄悄向叶七郎靠去。
风絮儿忙一手将柳儿拉了,侧目向叶七郎横得一眼,正欲说话,却闻厅内有人唤道,“絮儿,为何不入来,你见了柳儿话便多,却又晾着七郎!”说着话,帘子挑起,一名仆从打扮的中年妇人迈出门来,向风絮儿扫得一眼,便向叶七郎望去。
风絮儿忙一手将叶七郎拉了,笑道,“七郎,可还记得李婶?”
“李婶?”叶七郎茫然低唤,向妇人望得片刻,倒果是哪里见过,忙又再笑唤,“李婶!”
俊美容颜灿然生辉,只将李婶瞧的呆怔,备得满肚子的话,竟一时说不出来,只喃喃道,“好!好!回来便好!”
风絮儿见李婶一把年纪,见了叶七郎,竟也这般神色,不由大是好笑,转头向叶七郎道,“我二人于陶府中,多得李婶照应,你瞧瞧,见得你平安回来,竟是乐的傻了!”话语极是亲昵,环了李婶手臂摇得几摇。
叶七郎点头,瞧向李婶的眸子,又再多得几份亲近。李婶喜的心花怒放,说道,“你们这般孩子,自是招人疼……”咧了嘴还欲再说几句,却觉手臂一疼,不由“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回头向风絮儿瞧得一眼,但见她一张小脸满是甜笑,掐于手臂的小手却是越发用力,忙道,“瞧瞧我这老不中用的,见得七郎,一时竟欢喜的傻了!” 忙侧身一旁让了,笑道,“快些去见见小姐罢,候得你们半日了!”
叶七郎见她欢喜的这般模样,心中大为感激,谢得一声,跨步入厅。身后李婶揉了被掐疼的胳膊,向风絮儿横得一眼,低声骂道,“鬼丫头,回头与你算账!”风絮儿悄悄伸得伸舌头,抛下她奔入厅去。
厅中陶凝姐弟正与察加图坐了叙话,见得二人入来,齐齐注目。风絮儿上前,躬身见了礼,又拉叶七郎道,“七郎,这便是小姐!”
叶七郎凝目望时,却见厅上客位首座坐着一位女子,于这屋子中,仍是戴着一顶纱帽,帽周粉纱围边,不见面目。想来,便是因得毁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叶七郎心中思忖,亦只躬身见得个礼,笑道,“前些时七郎染有小恙,不及来见小姐,还望小姐勿怪!”
陶凝隔着薄纱,一眼瞧了叶七郎的样貌,亦是心神微晃,暗道,“只道表哥英伟不凡,不意世间竟有这般俊美男子,却又不失男儿本色!”口中只道,“七郎身子不好,原也拘不得这般礼数!”转了头,向察加图望得一眼,心中暗暗比对。
风絮儿见众人替她演得这场戏,心底暗暗一松,悄悄转眸望向陶诤,吐得吐舌头。生怕久耽下去说走了嘴,一手拉了叶七郎道,“时辰不早,絮儿替小姐做虾去,七郎,你来帮着絮儿!” 向三人匆匆行得个礼,便欲退出。
自二人入厅,察加图一旁终未吭声,此时见二人欲去,忙唤道,“絮儿!”见二人停步,方转向陶凝道,“表妹,他二人在外辛苦,既是七郎病好,不如搬回来住罢,也好有个照应!”
陶凝笑道,“原该如此,只是我姐弟也是借了表哥的地方,表哥不说,我却不能喧宾夺主!”转了头,向风絮儿道,“絮儿,表少爷既是放了话儿,你与七郎便搬来同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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