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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痕悠悠醒转,耳畔,闻杨路声音喜道,“醒了!醒了!九儿……”
叶轻痕缓缓张眸,上方,是熟悉的床帐。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这里,是叶宅中,自己的屋子。侧头望去,但见三个哥哥齐齐奔来,关切、疼惜、喜欢,诸般神情均显。
眸光稍移,但见杨氏兄妹立于床脚,也是满脸关切,向她凝注。可是……
“子安……”喃声低唤,叶轻痕撑身欲起,向叶惊鸿问道,“六哥,子安呢?”昏倒前一刻,似是听到他焦灼的大吼,可是,为何竟不见他?
叶惊鸿忙将她扶住,劝道,“九儿!你身子不适,再躺会儿罢!”
叶轻痕微微皱眉,暗哑的声音,固执问道,“子安呢?”
“子安……”叶惊鸿微窒,闭唇不语,转头向两位哥哥望去。
一缕不安,骤然袭来,苍白面容,越发白的透明。叶轻痕微微摇头,一手将他推离,便欲下床。
叶惊鸿忙道,“九儿,子安有事先归,你留一晚再回罢!”
“有事先归?”叶轻痕轻念,是何事,竟令他在自己昏倒后离开?他此时回去,难道,府中又出了大事?念及叶若的死,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掀被下床,急道,“子安定是有事,九儿须助他!”也不寻衣裳,向门外直闯。
“九儿!”叶惊风忙伸臂拦住,柔声劝道,“子安自归,自有子安的道理,九儿听话,养一日再回!”
叶轻痕退后一步,环目而望,众人眼中的无奈、怜惜、心疼……诸般神情落入眼中,令她的心,一阵紧似一阵。究竟出了何事?他们,似在隐瞒什么!
转过头,明眸直直望向杨陌,问道,“杨大哥!出了何事?子安呢?”哥哥们口中问不出的,他应是不会欺瞒罢?
“九儿!”杨陌眉端微蹙,神情带出一丝犹疑。眸光移开,向叶惊鸿瞅去一眼,双唇张了几次,终究不曾说出一语。
叶轻痕的心,一阵阵发冷,难道,子安有甚意外?明媚双眸,迅速泪水充盈,转过身,向房门奔去。
“九儿!”叶惊弦张臂欲阻,却被叶惊鸿一把拉住,微微摇头。轻道,“既是劝不住,便……由她去罢!”
只这一停,叶轻痕娇俏身影已夺门而出。急奔出后院,片刻不停向大门飞掠,刚至门口,但闻身后杨路唤道,“九儿!”
叶轻痕回头,但见杨路身形微晃,片刻已赶至身后,一把将她拉上,说道,“九儿,轿子随子安回去了,姐姐送你罢!”一手扶了她,向杨府的车子行去。
叶轻痕归心似箭,闻她并不劝阻,也便随她上轿。
车行缓慢而平稳,叶轻痕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可施。几次挑帘而视,终于见文府大门在望,不等车停,便急急起身,向车下跃去。
杨路一惊,忙唤道,“九儿,慢些儿!”急跃下车,一把将她扶住。
叶轻痕跃下马车,但闻琴声叮咚,自府内流水般泻出。“是子安!”叶轻痕轻语,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松。摆脱杨路的扶持,快步向府门奔去,方跨入大门,飞奔的脚步,蓦然顿住。
前厅门口,文子安依旧一袭素衣,带着满脸的宁静,专心的抚着面前的……落雁琴。
“子安!”叶轻痕轻唤,心,没来由的慌乱。多久了,不曾见过他这样神情?温和、淡漠,也……疏远。
见她飞奔进门,文子安眉端微动,却不曾起身。“少夫人!”一旁侍立的丫头捧着一封书信迎了上来,恭谨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生涩,低声道,“少爷……命奴婢交于你……”似是怕她拒却,一把塞入她手里,转身退了回去。
“书信?”叶轻痕疑惑的垂眸,下意识的将信拆开,跃入眼帘的,竟是锥心刺目的两个大字——休书!
叶轻痕脑中,轰然巨响,刚刚清醒的意识,再次陷入迷乱。那俊逸潇洒的字迹,在眼前变一片模糊,微微摇头,叶轻痕不信的摇头道,跨前两步,唤道,“子安……”方才,在叶宅,不是一切如常吗?为何隔了一个时辰,他,竟会给自己一纸休书?
“叶小姐!”温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将她的话截断,“从此后,你我便为路人,请回罢!”
“为什么?”叶轻痕难以置信的摇头。这,不是她的子安!
“母亲说的对,我文子安系出名门,终究不能与一个商贾之女共度一生,我……亦非你的良人!”疏冷的语气,令她再也无法辩出一丝他真正的情绪,连那琴声,亦是不起一丝微澜。
这,竟是他真正的心声?一片酸涩,掠上心头,叶轻痕呆呆怔立,泪眼模糊中,看到前厅中,慢慢步出的文夫人,和……阿茹娜长公主。
“阿茹娜公主?”叶轻痕轻念,脚步不自觉的后移,双眸惊恐的大睁,瞪视着阿茹娜脸上灿然的笑容,和……她望向文子安,温婉多情的双眸。
“这不是真的!”叶轻痕急急摇头,挣扎的望向文子安,“子安,你说你只要九儿一人,你说你那番言语只为敷衍母亲,子安,这不是真的,莫要吓九儿……”这不是真的,定是什么弄错了!
“小姐,是真的!”淡淡声音接口,叶语脸色苍白,自文夫人身后慢慢绕出,含泪望向叶轻痕,低声道,“方才,姑爷与公主一同回府,已将此事禀明夫人!”
昏眩的头脑,令她脚步不稳,身子一晃,又勉强站稳。喉间,涩涩低喃,“真的……禀明夫人?”此事,竟是真的?
“这是真的!”阿茹娜清朗的声音,字字顿出,“叶小姐,对不住,子安已应了本宫!”
“应了……本宫?”叶轻痕的心,掠过一抹尖锐的痛楚。果然是阿茹娜有意子安?只是,子安竟然依从?“原来如此!”叶轻痕轻轻咬牙,这几日,阿茹娜时时召文子安入府……那日,二人于书阁中独处一夜……是真的!
紧咬的牙齿,尝到了一丝血腥,涌上的泪水,却已生生忍回。一个负心背盟的男子,已不值她流泪!
叶轻痕轻轻摇头,唤道,“叶语,走!”毅然转身,向府门行去。
“小姐!”叶语疾唤,迈前两步,停于文子安身侧,落泪道,“小姐,叶语……不能!”压抑的呜咽,带着浓浓的歉疚。
“叶语?”叶轻痕诧然回头,向她定定注视。
望着她惊异的眸光,叶语的身子开始簌簌发抖,轻声泣道,“小姐,我……我……”
“叶语,还不快与你家小姐说清楚?”文夫人冷冷的话语自后传来,令叶语的身子,抖若风中落叶。
“叶语?”叶轻痕眉端微蹙,明眸露出一丝犹疑,“有何事要说?”
“小姐!”叶语低唤,扑嗵跪倒,向前膝行两步,磕头道,“小姐,叶语……叶语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叶语……叶语……肚子里,有了……有了姑爷的骨肉!”一句未了,已痛哭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文子安安然不动的身形,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摇摆。叶轻痕脑中一片空白,踏前一步,难以置信的瞪着叶语,问道,“你……你说什么?”
痛哭转为呜咽,却清晰的重复,“小姐,叶语……有了姑爷的孩子!”叶语缓缓抬头,惨白的面颊上,泪水纵横,落泪的眸子,含着歉疚,和……绝望。
“不,我不信!”叶轻痕大喊,惊乱的摇头,急奔上前,一把拉上她的衣襟,喊道,“叶语,怎么会?这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回转身来,慌乱的望向文子安。
怎样的抛离?怎样的背弃?一个是最心爱的丈夫,一个是最亲近的姐妹,他们竟如此待她,而且,非止一日!
“叶小姐!”文夫人冷然开口,“叶语温柔和顺,赛你良多,子安受你诸多闲气,会喜欢叶语,有何不可?”向跪伏于地的叶语望去一眼,唇角掠过一抹意,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兴奋,“方才,公主已应了子安,纳叶语为妾,你……”
话声微顿,一双精明的眸子,向她上下打量,唇角扯出一丝不屑,悠然道,“古来女子三从四德,而你,不许丈夫纳妾,令子安处处受你牵制……将丈夫管的如此严实,到了此时,后悔也迟了!”
“三从四德?”
“纳妾?”
叶轻痕头疼欲裂,木然的眸光,慢慢移动。自叶语扫向文夫人,又自文夫人掠向阿茹娜公主,最后,落于一身泰然的文子安身上。“子安!”干渴的声音,涩涩的挤出最后一丝挣扎,“这……是真的么?”
低垂的眼眸缓缓上扬,文子安平静淡漠的面容,竟无一丝变化,淡然摇头道,“叶小姐,走罢!何苦自取其辱?”没有任何解释,琴上手指轻抚,琴声叮咚,一曲再起。淡然、安稳,仿若,一切本该如此。
注视着他绝然的神情,倾听着他不起微澜的琴音,叶轻痕缓缓阖上双眸,轻轻咬唇,压下泛涌而上的心痛,点头道,“好吧!终究是我叶九看错了你!”手指不自觉的握紧,这休书,是他肯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罢?
头脑的昏沉,令她再不愿多所纠缠,转过身,强忍着辅天盖地而来的黑暗,一步一步,向大门外行去,“我自做我的商贾之女,你去攀龙附凤,你我,从此便是路人!”
眼前,阳光隐去,层层黑暗正漫天席地的席卷。断然踏出的脚步,于跨出府门的瞬间,有了一丝虚软。身子摇了几摇,慢慢向后倾倒。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捕捉到的,是几声琴声叮咚……
半年前,绝世公子文子安的亲事,于大都人心中,尚留有清晰的记忆。哪知,事隔半年,文子安攀上长公主阿茹娜,便将风光嫁入文家的富商之女休弃。
风姿绝世,超然无双的文子安,竟是一个负心薄悻、攀龙附凤之徒。一时,大都人众皆惊,朝野纷议。皆叹文子安忘恩负义,叶家小姐真情错付,众议声里,半年前那满城艳羡的婚礼,变为一场闹剧。
那日之后,文子安日日留宿驸马府,再不曾见过叶轻痕,也再未催促刑部办案。叶若之死,终究成了悬案,叶家将叶若尸身领回安葬。
暮春时节,陌上杨柳烟浓。朝阳方起,叶轻痕与杨路共乘一辆轻便马车,向城外驰去。车后,叶氏兄弟与杨陌策马相随。出了城门,叶惊风勒马唤停车子,向叶惊弦、叶惊鸿道,“二哥、小六,便送于此处罢,我会照护九儿!”又转向杨陌拱手道,“杨兄弟留步,叶三告辞!”
杨陌轻轻点头,车前下马,掀了车帘说道,“杨路,此去莫要调皮,好生照应九儿!”见妹妹点头,又转向叶轻痕,深深一望,笑道,“九儿,莫忘了杨大哥,过几年,杨大哥不做官了,便去瞧你!”
叶轻痕心中窒闷,闻他一言,不禁落下泪来,哽咽道,“杨大哥,九儿……对你不住!”
杨陌轻轻摇头,探手将她小手轻轻一握,轻声责道,“杨大哥是九儿哥哥,何须说这些话?”
杨路一旁抿唇而视,见二人这样神情,将唇一撇,不满道,“哥哥,杨路方是你嫡亲的妹子,为何偏疼九儿?”
杨陌一笑,横她一眼道,“平日多少书信均唤不回你,偏此时这样计较!”
叶轻痕亦是破涕为笑,搂了杨路笑道,“姐姐莫恼,你将杨大哥送给九儿做哥哥,九儿有八个哥哥,由姐姐挑去!”
杨路粉面微红,轻轻向她一推,嗔道,“九儿,莫要胡说!”眼波盈盈,却藏着一丝喜悦。
杨陌轻轻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竟将哥哥做了礼物!”又嘱咐几句,方恋恋将车帘放下,转向车外斜跨的叶桑,笑道,“小桑儿,这一路去,莫要贪玩才好!”
叶桑小嘴一撇,嗤道,“杨大人,几时曾见桑儿误事?”
杨陌微微一笑,转向叶惊风道,“三哥,舍妹顽劣,一路上,有劳三哥费心管束!”
叶惊风笑道,“杨路这样性子才好,若不然,岂不将九儿闷煞?”含笑作别,翻身上马,呼喝声中,率众随从拥着车子驰去。
大路一侧,两列侍卫皂衣箭袖,骑乘骏马,簇拥着二人缓缓行来。一个风姿嫣然,一个俊逸无双,正是这几日,大都人交口窃议的长公主阿茹娜,与攀附权贵,抛弃糟糠的大司农文子安。
二人并骑笑语,且说且行,扬目见叶惊风一行奔来,文子安唇角笑容一僵,默默策马,道旁避让。叶惊风眸光向他略略一扫,马不稍停,一掠而过。微风抚过,车侧小帘轻扬,车内叶轻痕略显憔悴的容颜一现即隐,车马交错,相背而行。
去了!
文子安心底自念,一颗心,似已紧紧相随,稳坐马鞍的身形,却不曾微动。
“子安!”阿茹娜低唤,清亮双眸,掠过一丝担忧,向他凝注。
“公主!”文子安温文低应,唇角漾出一个灿然笑容,润如珠玉的声音,便如晨间露珠,朗朗洒落,“子安从不知晨间骑射这样有趣,往后还烦请公主带领!”
阿茹娜微笑点头道,“来日方长!”眸光带上浓浓的赞许,续道,“子安,本宫多日不见夫人,今日无事,正可去请早安!”
“家母岂敢担当!”文子安谦应,躬身为礼,让她先行。
叶惊鸿三人立于城门一侧,见文子安一行入城,均避于一旁,默默而望。文子安眼眸瞥见,只颔首为礼,跃马入城。待公主随从过尽,叶惊鸿方叹了口气,向杨陌道,“杨兄,我与二哥须赴店中结算帐目,就此失陪!”
杨陌道,“两位请便,杨陌亦须回太医院!”三人入了城门,拱手而别。
与此同时,大都西城门,正有几人策马入城,一路向叶府驰去。马上人风尘仆仆,正是三月前,与叶惊风同赴江浙的叶惊涛一行。
驰至门前下马,叶惊涛见府门紧闭,不禁笑道,“不想小六也会偷懒,这样早了,竟是大门不开!”也不唤随从,自个儿扬手拍门,唤道,“叶塘!叶亭!开门!”
随着唤声,大门“吱呀”打开,叶明迎了出来,见是叶惊涛,不由一怔,随即喜道,“五爷,为何今日方归?”忙扬声唤家人相迎,自个儿奔出替他牵马。
叶惊涛笑道,“了了事,回家里转一遭,探问小七下落,自是晚了些!”脚步向院内行来,闻厅内寂静无声,诧道,“二爷、六爷竟是一早出去?三哥可曾回来?”
叶明自后随入,随口道,“三爷回来多日,因九小姐被姑爷休归……”
“什么?”叶惊涛大吼,一把擒上他的衣领,喝道,“你说九小姐什么?”浓眉虬结,怒发如狂。
叶明吓了一跳,结巴道,“九小姐,被姑爷……被姑爷休归!”
叶惊涛惊怒交集,咬牙狠骂道,“该死的文子安!”手臂疾推,将叶明掷于一旁,转身疾奔,一把夺过马疆,飞身跃上,疾驰而去。
叶明大急,大声唤道,“五爷!五爷!话还不曾说完……”
叶亭正自内院奔出,见这样情形,不禁大惊失色,急喊,“五爷!五爷!快快回来!”追出门时,叶惊涛的快马已消失无踪。叶亭连连顿足,急道,“糟了!”不敢多停,夺过一匹马来,匆忙跃上,飞驰疾追。
方转过街角,但觉马疆一紧,已被人一把拉住,喝道,“叶亭,何事?”
叶亭心中惶急,回头一望,却是杨陌策马而立。不由心中一喜,急唤道,“杨大人!我家五爷今儿回来,闻小姐被休,便冲将出去,怕是要寻姑爷晦气……”
“糟了!”杨陌大惊,不等他说完,便调转马头冲入窄巷。
文府门外,文子安温文而笑,正扶了阿茹娜下马。骤闻身后马蹄声疾,随却一声大喝,“文子安!”
文子安愕然回头,但见马上人飞身疾掠,双掌带风,势夹奔雷,向他胸前直击。
“五哥,使不!”一人疾声高呼,一人一骑自巷中冲出。眼见相救不及,飞身离鞍,一足疾勾。道旁一只石鼓夹着劲风,向文子安身前疾掠。
但闻轰然巨响,碎石纷飞,石鼓已为掌力击中,顿然碎为千余碎块,四下崩散。叶惊涛双掌余势不衰,仍向文子安奔去。
文子安大惊,疾唤道,“五哥……”
话方出口,但觉劲风袭体,叶惊涛双掌未到,掌力先至。杨陌心胆俱裂,大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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