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方面向她宣布这个决定。
她觉得好笑——
就算之前老夫人是这个打算,可她也从没有表示过会接受这样的提议和安排吧?
这个人,居然自大到这种地步?
南康公主闻言,却是先怒了,她两步冲上前来,不可置信道:“铭儿你是昏头了吗?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说娶她?你没看到……”
“皇姑!”司徒铭的目光甚至都没离开严锦宁的脸,直接冷声打断她的话,“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皇姑你如果无聊,大可以多进宫走走,相信我母妃会很乐意招待你。”
他嘴上说得客气,却是真没把南康公主当长辈。
“你——”南康公主被他噎的半死,脸都涨红了。
司徒铭却只是正色看着严锦宁,等她表态。
严锦宁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片刻,随后却是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
她的这个态度,显然不是默许或者默认。司徒铭被晾在那里,心里瞬间涌上一种恼怒的情绪。他的面色微微一变,然后一个箭步重新追上去,拦住了严锦宁的去路,仍是郑重其事的看着她道:“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退路的,如果只是为了跟本王置
气,你实在没必要这样。今天我都把话挑明了说了,这样的机会我也只给你一次……”
说到底,他还高高在上,以倨傲的姿态在给别人施恩?
“可是我已经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严锦宁一句话也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冷冷打断他的话。
司徒铭一时不解,眉头就皱得越发的紧了。
严锦宁冷冷的看着他道:“之前你不是已经拒绝了我的提议?睿王殿下你不是个有原则的人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去吧。”
之前她想拿他当挡箭牌的时候,提得是合作。
和是他堂堂皇子,为什么要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闺阁女子合作?而更有甚者,现在严锦宁居然变本加厉,还拿这个当引子来驳他的面色。“呵——”司徒铭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严锦宁,现在可不是你耍小性子跟本王置气的时候,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你难道还不清楚?别以为本王是跟你在开玩笑的,这一次你再不见好就收,回头有你
哭的时候。”
这个人,是太过自大了,反而完全听不懂人话了。严锦宁的面色不动如山的看着他,再开口的语气仍然字句清晰而肯定,“睿王殿下,我再跟你最后说一遍,这不是欲拒还迎,而且你我之间毫无关系,更不存在你所谓的置气一说。现在我要回府去了,我的
事,不用你管,当然了,目前你我之间,最好还是继续的井水不犯河水,否则——”
她说着,一顿,然后就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南康公主,“方才我和公主殿下说过的话,不介意再跟你重复一遍!”
这些人,一个个都以为搬出老皇帝来就能把她逼入绝境吗?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真逼急了,她严锦宁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这话听起来的确像是置气,可错就错在她的神情语气都太冷酷太嚣张,反而叫人无法忽视这种警告的力度。
严锦宁说完就不再和他们之间纠缠,转身上了马车。
南康公主和司徒铭都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严锦宁上了车,老夫人已经闭眼缓了一会儿,这才有了力气开口,“刚睿王过来和你说了什么了?”
“没什么!”严锦宁道,语气漫不经心的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大概听我提起了大哥,他有点想打咱们侯府的主意了吧。”老夫人的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嘴唇蠕动了下就要开口说话,严锦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紧跟着话锋一转,继续闲闲的开口,“这个节骨眼上还打这样的主意?以前总有人说睿王的文韬武略样样都
比太子要强,现在看来也是个没脑子的,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大不过皇上去,难道我们严家人是傻子么?会公然跟着他一起和皇上作对?”
老夫人闻言,心里顿时又是一凉到底。
她倒是没怀疑司徒铭的文韬武略有什么问题,可皇帝打上了严锦宁的主意,这事情就棘手了。
她心里烦躁,就没好气的瞪了严锦宁一眼,“你一个姑娘家的,这都说得什么话?别这么口无遮拦的。”
严锦宁也不和她顶嘴,就只是顺从的垂下了眼睛。
马车里的气氛沉闷异常,一路上沉默着回了侯府。
“要我送祖母回去吗?”下了车,严锦宁问道。
“不用了!折腾了一天,你也回去歇着吧!”老夫人心不在焉的摆摆手。
严锦宁本来也没兴趣跟着去献殷勤,就带着玲珑直接回了凝香居。“小姐——”灵玉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见她终于回来了,就赶紧迎上来,本来是要回禀她去见素樱公主的情况,却见严锦宁和玲珑的脸色都不好,顿时就心头一紧,“是出什么事了吧
?”
玲玲到底年纪还小,有些懵懂,到这会儿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严锦宁是心情不好,但是这会儿也勉强直接稳定住情绪,看向了灵玉,“我叫你做的事办妥了吗?”
“嗯!”灵玉闻言,马上就是面容一肃,却没说话,而是先跑过去把房门关了。
严锦宁的心头微微一动,飞快的闪过点儿什么。
然后下一刻,里屋半垂下来的幔帐被人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虽然穿了身很不起眼的丫头服,但是眉目清秀,又带几分从容镇定的气息,不是别人,正是素樱公主。
严锦宁是有些意外,但也只是诧异了一瞬。
“呀!”玲珑捂住嘴巴,低呼了一声。
严锦宁回头,给两个丫头使眼色,“你们都去院子里守着吧!”
“好!奴婢吩咐人去给小姐准备晚膳。”玲珑还在发愣,灵玉已经拽着她出了门。
素樱公主款步从里屋走出来。
严锦宁示意她坐下之后才有些歉疚的开口道:“我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
素樱公主手里捧着她递过来的茶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你吩咐了丫头去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吧?横竖我在这京城里呆着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跟着过来看看了。”
严锦宁手里捧着个杯子,抿抿唇,没有马上接茬。
素樱公主是个很敏锐的人,从严锦宁进门的时候就察觉了她今天的情绪反常,这会儿两人刚坐下她却又这么失了神?
这太符合严锦宁的为人了。
素樱公主等了片刻,便也慢慢的练了神色,“二小姐?我听灵玉说你进宫去了?难道……是在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严锦宁的思绪被打断,赶紧定了定神。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杯子,抬头正色看向了素樱公主,开门见山道:“我是在想,你和我二哥的婚礼可能须要取消了,好歹咱们也算认识,我觉得有必要提前跟你知会一声。”
这么大的事,而且素樱和严锦华还是圣旨赐婚,其中更是牵扯到两国邦交的,可是她这么说出来,就像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一样。
素樱公主不是无知的柔弱闺秀,但也是被她惊得不轻,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不很确定道:“什么?”
严锦宁笑笑,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站在一株盆栽的松木前面。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关了门窗,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暗,素樱公主看到她的侧脸,却分辨不不出确切的表情,就听她仍是气定神闲的说道:“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的,对你而言,这门亲事还是不如不
结的好,这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吧!”
素樱公主没弄清她的真实意图,心里不由的就多了点防备。
她笑笑,“这不是件小事,二小姐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不管是要她留下,还是设计她嫁给严锦华,这都是夜倾华的意思,严锦宁也很清楚,在这件事里她没有任何选择和决定的余地。
严锦宁唇角弯了弯,但是那一个冰冷微笑的弧度却又很快消失不见,然后她转身,重新面对素樱公主,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么夜帝让你嫁入严家之后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
夜倾华的确是别有居心,这件事几个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可素樱公主还是没想到她会当面就这么问出来,面上表情微微一变,就有点尴尬了起来。严锦宁今天心情不好,耐性就性对的更差,也没空和她磨嘴皮子,直接一针见血道:“我们严家没什么值得他谋的,看是他不仅自己冒险连夜潜进来,还千方百计的设计叫你嫁进来,如果不是严家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的稀世珍宝,那么严家剩下唯一能叫他感兴趣的也就只有我大哥了。”
素樱公主看着她,没有说话,脸色表情不动声色。严锦宁却也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肯定和认同,她冷笑了一声,回转身来,两步走到桌旁,双手往桌上一撑,由上而下俯视素樱公主的面孔,字字铿然而肯定的说道:“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引我大哥离开琼州吧?但是他又不想引起宫里各方面的警觉,所以才用了这个迂回的办法?你嫁给我二哥,然后用不了多久,我祖母或是母亲就会死于非命,再然后……我大哥就必须要回京奔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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