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离……”
“是的,你早就想离了,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你才忍着。”妻嘲讽说,“你离得早,还能娶到黄花闺女呢,你是不是早就看中哪个小姑娘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朱金和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就走进书房,关了门,跌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粗气。
“是的,我不可理喻,”妻反唇相讥,“你身边可以理喻的人太多了。现在你不当局长了,就可以公开地找一个嘛,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朱金和拼命压住直窜头顶的火气,咬住嘴唇不吭声。这时候,他格外想念小桂。心里翻江倒海地想,还是跟她离了好,离了索性与小桂结合,名正言顺地过幸福日子,公公开开做一个真实的人。可是他想想,又痛苦地摇头否定了,她能同意离吗?要是她真的把我的事抖出去怎么办?
这是朱金和结婚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夫妻吵架。吵架以后,他们原来就很疏远的心理距离拉得更远了,就开始搞冷战。在家里,他们的嘴都如缝住了一样,谁也不跟谁说话,只单独跟儿子说。把不得不跟对方说的话,拐弯抹角通过儿子转达。
这种局面太尴尬了,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他们请了一个钟点工保姆,买菜烧饭都由保姆负责。饭菜顿到桌上,保姆就走了。他们谁先回来就谁先吃,吃了各自办自己的事,谁也不理睬谁。有时一起回来,只喊儿子一起吃。坐在桌上,他们都乌着脸不看对方,仿佛根本不认识一般。晚上各睡一间房,都将门关得死死的。
早晨起来洗刷,也都像哑巴,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家里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到了一点火就能爆炸的临战状态。
朱金和极力用理智处理着家庭与爱情,旧妻与新欢、公开的妻子与秘密的小三之间的矛盾,尽量不让它影响家庭关系。但爱是不能平分的,更是压制不住的,也难于隐藏得密不透风。
自从他爱上孙敏敏,后来的小桂以后,感觉就渐渐变了,或者说心慢慢变了。他越来越觉得妻变得老相难看,态度生硬,说话高嗓大调,脸色阴沉可怕。
一回到家,朱金和就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心情就变坏,有时还很恶劣。但以前他还能忍受,或者说妻子因为他当着一把手还能容忍他,体谅他,克制着不跟他死吵,他也常常用内疚之心来改善对她的态度,弥补对她的薄情。
现在,面对妻的不满情绪,他骨子里生出一种冷若冰霜的轻蔑和厌恶。但他极力克制着,脸上拼命挤出违心的微笑,态度尽量温和,不让自己发火。而且处处让着她,设法躲避她。他知道,从伦理道德讲,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从理智上,朱金和也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把感情从以前的孙敏敏后来的小桂身上移一点到她身上,或者两人平分,不偏不依。也像别人一样,做到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可是感情却不听他的指令,总是违背自己的意志,往孙敏敏和刘桂花这边跑。
他在当教育局局长期间,一次,他率市教育考察团到英法等国考察学习。一行十六人,都是市里一些优秀的中小学校长。他一出国就想,这次一定要为刘桂花买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可是买什么呢?他一路参观旅游一路留心,不知道买什么东西最好。
离回国的日子只有两天了,他急得不行,这天特意安排了半天自由活动时间,想去街上买礼物。他想来想去,决定给刘桂花买纪念品。但只能偷偷买,不能让别人看到。要是给人发现,传回去,被妻知道,怎么解释?
所以朱金和吃过早饭,跟副团长讲了一下,悄悄溜了出来。他不敢走远,怕迷路,往附近一条热闹的大街走去。谁知在半路上,他碰到了几名考察团成员,只得嘻嘻哈哈地一起走。这可苦了他:怎么才能避开他们买到礼物呢?
来到伦敦那条有名的街道,朱金和边走边看,故意拉在后面。发现前面有个大型钟表店,他趁别的考察团成员不注意,一转身拐了进去。
朱金和俯头在柜台里寻找着,找了一会,发现一只漂亮精致的梅花牌女表,八百美元,眼睛一亮,对一个营业员指指说要买。营业员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看懂了他的手势,将手表拿出来。他掏钱给他,那个营业员却不要,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懂,以为他要人民币,就拿人民币给他。他还是不要,手反复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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