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娘娘特意选了这擅长推拿的钟氏,预备为圣人解乏的,这几日正在娘娘跟前教导规矩——殿下难道要和圣人抢人吗?”
唐澄沉了脸,随他而来的侍者担心中了慕氏的圈套,忙低声提醒:“慕氏既然这么做,这钟氏迟早要送到紫宸殿去的,圣人何其爱怜殿下,殿下直接去圣人那儿说,圣人怎会不答应?”
“哼!”唐澄皱眉想了片刻,到底顾忌着治亨帝的叮嘱,如今还不到彻底废弃慕氏和真定的时候,毕竟咸平帝时对真定郡王的栽培,真定郡王的势力一时间可不容易铲除,他不倒,有邵国公府做娘家、侄女还嫁进才致仕、在本朝影响极为深远的时家的慕氏也不可轻易加其罪名,免得发生意外。
其实这番告诫在以前唐澄根本不会太在意,但之前治亨帝对他的冷落,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失势的下场,如今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恣意行事了。
便留下一句:“既然如此,那过几日,孤去父皇处看看,可别是嫡母私爱宫人胜于孤,故意言之!”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派人一直留意着钟氏的去向。
不知道慕氏确实这么打算的,还是迫于唐澄的威胁,隔了两日,果真把钟氏送到紫宸殿里伺候治亨帝。对外自然是说因为治亨帝最近时常头疼,所以挑了个擅长推拿的宫人近身侍奉,以为治亨帝舒缓一二。
治亨帝一见钟氏美貌,便想到莫非是慕氏知道大势已去,故意送美人来求情么?只是如今他已是九五至尊,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稀罕区区一个钟氏?倒是慕氏在孝中送美人到自己身边,很可以做做文章训斥她。
但治亨帝还没付于行动,唐澄跟着就过来讨要钟氏,治亨帝倒又想多了,以为唐澄怕自己迷恋上了钟氏,再度疏远他,心中怜意起来,当即答应把钟氏赐给他,既然如此,当然不好就钟氏这件事情责问慕氏了。
不过治亨帝现在也不急,横竖他已经登基了,不管要对付谁,慢慢来就是。
当然他严厉的叮嘱唐澄凭怎么折磨钟氏,都不许与她同房,直到求得良药治好了他才成。唐澄的答应,治亨帝是不相信的,敲打了一番唐澄身边的近侍才放心。
唐澄领着钟氏出了紫宸殿后,治亨帝便继续处置起国事,又寻思着唐澄的身子骨儿纵然能够调养起色,但子嗣上头到底是指望不大了,待到孝满后,自己还是要再纳新人才是……
他这样盘算着往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到了晚上,治亨帝觉得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他思索良久,忍不住问左右:“鲁王何在?”
“殿下料想回府去了?”左右下意识的回道,治亨帝登基后就给唐澄赐了府邸的,在宫中也留了专门的住处。不过唐澄嫌宫中到底不如鲁王府自在,所以多半还是愿意住到王府去,尤其今日得了钟氏,更加要回王府去好生取乐了。
治亨帝一想也是,唐澄现在是皇子,又是鲁王,帝宠人人可见,照理在王府里是不会有事的,但他觉得莫名的惊惧,正迟疑间,外头侍者禀告,说是慕氏身边的一个宫女来了,道是有事禀告。
这时候已经是亥中了,治亨帝心里正烦,当然更不会给慕氏面子,不耐烦的道:“什么事情白昼里不能说?”
“那使女说是关于鲁王殿下的。”侍者知道治亨帝不喜欢慕氏,很是惶恐的道。
听得“鲁王”二字,治亨帝不免一凛,冷声传进宫女,道:“鲁王怎的了?”
“娘娘方才听说鲁王向圣人讨了钟氏去,心中担忧,毕竟鲁王身子不大好……”宫女怯生生的说了一半,就被治亨帝喝断:“胡说八道!鲁王要了钟氏是去侍奉茶水的,与鲁王身子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这贱婢如此挑唆意欲何为?!”
跟着不由分说就叫人将宫女拖下去打!
虽然罚了宫女,但有当年慕氏紧急提醒他晋王夺位的前事,治亨帝心下却是一跳——他的儿子他心里清楚,唐澄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成,既然要了那钟氏去,不下手怎么可能?
这幼子发起性.子来,身边人也未必拦阻得住!这三更半夜的,侍者想进宫来禀告也不容易,而且侍者又不傻,如今还在孝期,深夜进宫,谁不打听打听缘故?若因此把鲁王孝期沾染女色的事儿传出去了,治亨帝哪里能饶了他们?
——慕氏向来不会无的放失,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在乎唐澄的生死的,若唐澄要走的是旁的人,她来提醒,那倒是难免有诈,可唐澄要走的这个钟氏是慕氏那里来的……这么说来,是怕唐澄出事,牵累到她身上,所以知道后立刻过来提醒?
治亨帝略略一想,这样的解释是说得通的,他烦躁起来,道:“摆驾出宫,去鲁王府!”
“圣人明儿再去罢?”左右听了这吩咐,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道,“如今实在太晚了……”
“轻车简从,打角门走。”治亨帝与绿姬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虽然夜已深,不亲自去一趟实在不放心,不耐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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