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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齐出了小区,步行来到庄梦周住的酒店,一路行色匆匆的样子。庄梦周已经退房走人了,丁齐还很关切地询问前台以及门厅的服务生,庄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要去哪里,随身都带了什么东西等等。
若是普通的客人,服务员还真不一定能记住,但庄梦周鹤发童颜、器宇不凡,谁见了都有印象。他半个小时前就走了,只带了一口行李箱,箱子并不大,是无需托运就能拎上飞机的那种。庄先生没有坐在酒店门口排队等客的出租车,自己用手机软件叫了辆专车离开。
丁齐没有找到人,只好又返回了南沚小区。进屋一看,冼皓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着呢,他有些意外道:“你怎么先回来了,不是应该跟在我后面的吗?”
丁齐既是一个人去的,也是和冼皓一起去的。这是什么情况?冼皓告诉他,尽管做出独自去找庄梦周的样子,也不必管她在什么地方。刚开始丁齐以为这是庄梦周和冼皓商量好的把戏,结果冼皓却说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冼皓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假如他们中真有人有问题,甚至在外面还有与之勾结的同伙。那伙人肯定也关心庄梦周是不是真走了、去了哪里,说不定会在暗中观察。说实话,刚才因为有事打岔,其实丁齐去的晚了些,应该在庄梦周刚离开酒店时就赶到的。
这也不要紧,庄梦周既然敢走,就自有脱身之计,而且暗中说不定还有人保护和观察情况。别忘了冼皓能想到的,朱山闲和谭涵川同样能想到。老谭和老朱可是半个多小时前就出门了,假如真有人跟踪庄梦周的话,他们也应该能发现。
但丁齐这一趟也不算白去,因为对方同样可能在关注这栋小楼的情况,毕竟这里才是众人的“大本营”。丁齐突然独自出门,而且是步行没有开车,不知道他是去干嘛的。假如真有人在暗中盯着,说不定能将之引出来。
丁齐来回的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冼皓的踪迹,冼皓也特意叮嘱他不要四处寻找什么,心里有数就行,就当她是不存在的。江湖飘门隐峨术的玄妙,如果不是刻意观察的话,丁齐也确实很难注意到冼皓究竟躲在哪里,却没想到进门就看见了她。
见丁齐的诧异之色,冼皓笑道:“看来你还不明白跟踪、追踪与盯梢的区别。我只是盯梢并不是追踪,事先知道你的行走路线和目的地,完全不必跟在你后面,那样反而容易把自己给暴露了。我要提前到达不同的地点,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你周围的状况。”
飘门高手,真是飘忽如鬼魅呀!丁齐又问道:“你不是小区大门出去的吧?”
冼皓:“当然不是,今天那个刺客也不是,我们都是从南沚山森林公园绕的路。这个小区别看平时住的人不多,可是监控镜头却不少,不仅有物业装的,还有公安部门这几年装的天眼系统。
公安部门的监控系统就不说了,能碰也最好别轻易去碰,但小区物业的监控很容易被人黑进去。这样对方根本不用露面,就能掌控我们平日的行踪了。可是南沚山森林公园里并没有什么监控镜头。”
丁齐:“对方会有那样的黑客吗?刺客不仅身手不凡,还是计算机高手?”
冼皓:“什么可能性都要想到,刺客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说不其中就有人懂这些。黑客当然是有的,我们中就有,只是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阿全平时干的黑活,主要就是这些技术活;至于老谭的黑活,就大多是体力活了。”
丁齐微微一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阿全躲到了什么地方,还能观察到我们平时活动的情况?”
冼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想太多也没用……丁齐,所有人当中,你最信任谁?”
各种可能性大家已经分析得很多了,搞得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样子。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假如你怀疑所有人、谁都不信任,自己的处境反而是最凶险的,会成为对方最好对付的那一个目标。
不可能除了自己之外每个人都有问题,而且大部分人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假如大多数人都有问题,而且是勾结在一起的,那还搞什么小动作啊,在小镜湖里直接把另外没问题的人就给收拾了。
所以冼皓这个问题很重要,这种时候必须找到可以信任的,能一起协作、互相保护与掩护的同伴。丁齐想了想答道:“除了你之外,我最信任的人当然是老谭。”
冼皓:“哦,为什么?”
丁齐:“阿全出事的时候,老谭和我一起在小境湖里,他只比我早出去二十分钟。你出事的时候,老谭就在我旁边……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他当初能够展开自己的精神世界让我进入,就是一种完全信任的态度。
这种感觉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但是从我的专业角度,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这是骗不了人的,心理有丝毫顾忌都做不到。至少对于我来说,他是最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其实话又说回来,将各自的秘术传授给我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冼皓:“那你是把尚妮排除在外喽?”
丁齐:“不是的,也包括尚妮和庄先生。尚妮的心盘术有师承的规矩,而且她自己修炼得还不到火候,但是介绍的时候,她并没有隐瞒什么。至于灵犀术,我有所体会之后也就明白了,它没有什么现成的法诀可以传授,只能靠点拨。”
冼皓:“你对这些人就没有起过疑心吗?包括我!也许我们传授你秘术,只是想利用你、通过你达到目的。你是除了叶行之外,所有人当中看似最好控制、最没有威胁的一个。”
丁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听你的说法,我好像也是最安全的一个了。说实话,今天凌晨坐在客厅里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看谁都觉得可疑,甚至也包括老谭,恨不得把身子缩起来,在你们眼中变得透明消失。
但在庄先生骂了叶行一顿、转身离开之后,我又突然醒悟过来,实在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至少不应该连老谭都怀疑,自己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冼皓淡淡一笑:“其实那不是你的错,当时那种气氛,的确是人人自危的感觉。你刚才说除了我之外,你最信任的人是老谭,那么我还排在老谭之前吗?我和老谭可不一样,我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以前从未告诉你,现在也并没有全部告诉你。”
丁齐:“你当然和老谭不一样,你对谁的戒心都很重,人都有自己的私秘嘛。我说除了你之外,是指我现在并没有想应该信任还不是信任你……我可以说,这因为感情因素吗?”
他的语言组织得有些乱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最后干脆给了这样一个答案。冼皓刚才说话时笑了,她还是露出笑容的时候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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