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担心爷舍不得。”
“你说便是了。”
“唱戏的还有黑脸白脸一说呢,妹妹觉不出爷的好,是因为爷一直待她这样好。”许冷梅道,“不如我去唱个黑脸,待我把她得罪一回,爷再去哄她一哄,妹妹便能觉出爷的好儿了。兴许就能听进些道理去呢。”
陈志一时哑口……
许冷梅道,“只怕爷误会我。”
“我怎会误会你,我是担心家里别人挑你的不是。”新婚燕尔,何况陈志是个多情人。
许冷梅心下暗叹,道,“只要爷知我的心,咱们夫妻齐心的能把妹妹教导好了,我就是给人挑些不是怕什么?我做嫂子的,说来年岁还比妹妹小一岁,妹妹一年大似一年,再耽搁下去,哪里耽搁的起。”许冷梅想的很清楚,陈大妞这等小姑子,这样的性情,连学个乖都不会,能嫁谁家去?可陈大妞不嫁,日日寻是生非的,许冷梅也忍不了她几日的。
许冷梅先与陈志打好招呼,又私下同陈姑妈提了一句,然后,在某一次陈大妞又寻她不是时就爆发了,一骂陈大妞自己不争气,连个婆家都寻不着,没人要的老姑娘;二骂陈大妞人见人厌鬼见鬼嫌,活着也是浪费米粮;三骂陈大妞就是个窝里横,没能为!甭看许冷梅还小陈大妞一岁,陈大妞儿刻薄,她刻薄起来比陈大妞加个更字。许冷梅直把陈大妞骂的要上吊,这是真有其事,并非陈二奶奶夸张。
陈大妞寻死觅活,许冷梅给她□□、匕首、白绫,让丫环守着门,随她去死!
结果,陈大妞硬是没舍得死。
陈大妞就这么便给许冷梅降伏住了,许冷梅先用暴力制住陈大妞,接着偶尔给她几个好脸,陈大妞竟觉着嫂子是个好人了。
陈志陈姑妈一道念佛。
许冷梅还得教陈大妞收拾了性情,又求陈姑妈给陈大妞寻门妥当亲事。
陈大妞眼红陈二妞的亲事,许冷梅说她,“没错,这的确原是你的,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陈大妞也不敢言语,再一红眼圈儿,许冷梅更十万个看她不上,便道,“看这哭哭啼啼的德行,窝囊又没用,你能哭出个什么来。”
陈大妞自认琴棋书画都通,必要寻个好夫家,许冷梅道,“窑子里的婊\姐儿们琴棋书画更好!”便不理会她了,只要陈大妞安安分分的不寻她的麻烦,管她是嫁阿猫还是嫁阿狗呢。就是老在家里一辈子,安分了,也不过是多口饭吃的事儿,陈家又不是养不起。
许冷梅自己过舒坦了,又有了身孕,一味保养身子,越发不管陈大妞的亲事,只凭陈姑妈做主。陈大妞终于给冷酷的现实教了个乖,凭家里给定了丰宁县一户姓姜的人家。
姜家也是殷实人家,说来还是胡家三奶奶的娘家。不过,胡家三奶奶的亲爹并不在丰宁县,而是在帝都大理寺任职,老家是丰宁县的。家族中有在帝都做官大老爷,姜家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差的。许冷梅再教陈大妞个乖,“我嫁过来有日子短,现在又有了身子,你的嫁妆,定不是我来料理。你多去往祖母跟前尽尽孝,家里委屈不到你。”
陈大妞老实的去了。
陈姑妈自然对许冷梅另眼相待。
至于许冷梅,脑子不清楚的婆婆在禅院念佛出不来,惹人厌的小姑子马上就要嫁人了,丈夫虽然不算聪明,胜在肯听话,她只需讨得太婆婆陈姑妈的喜欢,日子便过的悠哉悠哉。
至于其他人的挑衅,譬如在她打发陈志屋里的丫环时,陈二奶奶那话,“唉哟,侄媳妇现在毕竟不方便,我还以为侄媳妇要留下她们服侍阿志呢。侄媳妇可是书香人家,大家闺秀。”
许冷梅淡淡道,“哦,二婶是要给屋里丫头开脸服侍二叔,还是想借以教导我来教导二妹妹呢。”一句话便将陈二奶奶给干掉了。
当然,许冷梅婚后战斗力惊人,在婆家都过得舒坦,更不必说回娘家时了……用长嫂史氏的话说,我们这做嫂子的,本也不值得姑奶奶正眼瞧一瞧。
其实,便是有一次何子衿伴着沈氏去酱菜铺子,偶然遇着许冷梅,许冷梅只略说了两句话,也没正眼看她们,便带着丫环走了。
何子衿道,“她怎么这样儿啊。”那是什么眼神儿啊,轻视写脸上了,跟上次去宁家碰壁时遇着接待她的婆子那脸色,一样一样滴。
沈氏不以为然,“以往我随你爹去许家时就这样。说笨吧,她可不笨。只是眼里太分得清高下了,比她家强的,便是笑脸迎人,略不如她家的,就是个敷衍样子。”
沈氏悄与何子衿道,“阿洛没应这门亲事,算是走了运。”
反正,许冷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美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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