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而傲罗的联络人是个相当麻烦的老头儿,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
“你是谁?”于是他问道。
“菲比·洛夫古德。”那个姑娘认真地说,“你的女朋友,梅林。”
梅林:“……”
其他所有人:“……………………”
他的确很疲累,但经历了一场拷问,又是在地牢里,梅林自诩还没心宽到阖上眼睛进入梦乡的地步。他挪了挪肩膀,衬衣上干透的血迹和汗水黏连在皮肤上,这很不舒服。
“梅林,”菲比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你还好吗?”
“我没事。”
看来菲比也精神着呢。
她和梅林向背而卧,他不用看,也知道菲比肯定是蜷成了一团,抱着靠垫,就像那只白猫。
对了,梅林想起来,顺着地牢缝隙挤进来的猫咪,毛色漆黑的和这夜晚一样。
“菲比,”于是梅林开口询问,“你的白猫……呃,你的猫形态怎么变了?”
菲比才不情不愿地回答:“他们觉得白色在太过显眼,所以艾格西帮我染黑了。”
梅林:“……”
菲比·洛夫古德的头发和白猫的毛发几乎是个禁区,平时宝贝的不得了,连碰都不能碰,现在为了营救自己,竟然肯染黑。
梅林禁不住感动了一把。
菲比:“一次性染发剂容易洗掉吗?”
梅林失笑出声:“很容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呃……叫卢娜帮你。”
谢天谢地白猫客居在他公寓时,梅林没有突发奇想给它洗澡。
他的话语让菲比悄悄地松了口气,靠着他脊背的身躯不着痕迹地放松下来:“那就好。”
“黑色也很好看。”
“才不要。”
菲比闷闷地说,她好像把嘴巴埋进了毛毯下面。
厚重的毯子轻轻动了动,柔软舒适的毛织物触感很难令人想到这原本就是个手帕。菲比的变形咒非常熟练,梅林不会忘记她曾经亲自说过以此为傲。
然而他更不会忽略掉来自哈利·哈特的担心:她的咒语曾经失效过两次。
“你明明很习惯白猫的样子,”梅林说,“为什么变形咒失效?”
“……”
一阵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明明上次还准备解释的,只不过被艾格西和哈利打断了。如今的菲比却似乎不想再回应,就在梅林准备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背后的姑娘突然转过身来。
菲比伸出双手,环住梅林。
她的手掌落在他的胸口,清秀的脸蛋靠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男人的肌肉因惊讶而不自觉地绷紧,可菲比没给他挣脱的机会。年轻姑娘死死缠住梅林,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她身躯传来的,鲜活灼热的温度。
“你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梅林。”
菲比满足地舒了口气。
“让我总是觉得像是在家里,迷迷糊糊地就放松了戒备。”
天。
梅林攥了攥手指。
让一名年轻的女孩儿说出这种话,走到这个地步,他真是觉得自己是罪人中的罪人了。
何况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无数羽毛落了下来,蹭得皮肤和心口开始发痒。梅林不敢回头,他很怕自己一回头能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至少夜深了,特工们也需要休息,但愿追踪器另外一头没有人听见她的话语。
“菲比。”
“嗯?”
“或许……”梅林犹豫片刻,“算了。”
或许比起与中年男性纠缠不清,寻觅一位青年才俊更能配得上你。梅林不是妄自菲薄,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但他终究没把话说出口。
菲比·洛夫古德不是个脑子一热就义无反顾的姑娘——义无反顾倒是有,却相当的清醒。
“你想说什么?”菲比有点困惑。
“没什么,休息吧。”
这种话即便是事实,说出来也有点轻视她的意味。
因而梅林选择放弃:“明日还有个麻烦需要解决。”
谈话结束了,但梅林没有真正的休息。
他的意识很清明,菲比紧紧抱着他,依偎在他的脊背边沿。温软的躯体和淡淡的香味使得梅林思绪很乱,直到快天亮时,他开始思考如何套取塞弗的情报。注意力的偏转终于使得睡意袭来。
梅林大概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然后天亮了。
光芒从地牢的窗口透进来,梅林掀开毛毯起身,他的目光落在菲比身上。
菲比蜷成一团,一只手依然拽着梅林的衣角。即便在又湿又冷还脏乱不堪的地牢里,停留在梅林身边,她也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