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声,再者,柳客舍有意让这夫妻两说说话,也许能冰释前嫌呢,于是便拉着段均亭的手离开。
段均亭瞪着那交握的手,只觉毛骨悚然,他看上的可是妹妹,而不是哥哥啊!!!
苏凤锦默默扒着饭,一言不发,指尖却在发颤,她怕自己一开口,又说了什么话,太难听的,战青城难受,她也难受,太好听的,她更难受。
战青城吃饭速度很慢,那大半锅饭都被战青城给霍霍完了,苏凤锦忽的扣着他还要去盛饭的手:“你吃了六碗了。”
战青城深邃的眸子凝着苏凤锦搭在他手上的手,她的手多了许多细密的伤口,虽瞧着还是白白嫩嫩的,却又隐约里多了些薄薄的茧,战青城坐了回去,与苏凤锦平视:“你赠我新婚大礼,我理当来送一份请帖,只可惜,在赵府不曾寻得你。”
苏凤锦凝着那烫金的喜贴,喜贴里头的字她没有看,只看到那烙在页面上的两个并排在一直的名字,忽的想起那年在战府的樱花树下,战青城写了五百个这样并排在一起的名字,只是那时候,名字里头的女人,是她,而不是……魏兰馨。
她默默收了碗,淡然道:“是吗,恭喜战二爷了。”
战青城嗯了一声:“母亲与舅舅正在赶来长安的路上。”
苏凤锦将碗收了,将空空如也的菜碟子也收了,战青城却只坐在亭子里,背靠着门,鹰一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苏凤锦,似要从她那张看似平静的面容上寻摸出些什么,最终却一无所获,他的锦儿,真是越发会演戏了。
那墙上两个人并排扒着瞧着这里头的情景,柳客舍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要我说,这个时候就应该扛起来扔床上,夫妻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段均亭贱兮兮道:“要我看,是合作的合。”
“有道理。”
战青城幽幽的扫了眼墙上的人,那两人砰的一声跌进了墙下的池子里,溅了一身的水,两人只得进屋换衣裳。
苏凤锦洗了碗,出了小厨房,见战青城还在,倒也不曾在意,转身进了内室,过了好一会儿,战青城跟了进来:“柴房里的湿衣服是谁的。”
苏凤锦正在擦桌椅,战青城闻着屋子里一股子淡淡的金创药味儿,扣着她的手腕,剑眉紧拧:“谁伤着了?”
苏凤锦拂开他的手:“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伞在门外,自己拿。”
战青城气得脸色发青:“你戏还没演够吗!”
苏凤锦垂眸,淡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屋子,我只想着借住一日就走,你我也算做过夫妻,你不会一夜也不许我住吧。”
战青城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你成全了战府,那我们呢?”
苏凤锦退了两步,目光生疏而冷漠:“你我如何,与我无干,既然战二爷不走,那我走就是。”
她取了伞,刚走了两步,战青城便将伞一把夺了扔进了倾盆而下的大雨里,将人拽进屋子里,再顺脚关了门。
“锦儿,你可愿同我浪迹天涯。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从长安出发,一路往东,穿过祈连山脉去东晋,东晋的金陵不错,你若喜欢山水,我们大可在祁连山寻一处好地安家落户……”
苏凤锦别过头去,嗓音低哑:“我不愿。”
战青城话堵在喉咙里,好半响才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苏凤锦紧挨着门板,双拳紧握,指甲狠狠的陷进了肉里,这是一个诱惑,一个苏凤锦要费尽所有的自我安慰与自责、自醒才能拒绝的诱惑,她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心却在不断的动摇,好像寒风之中随时可能被抖落的枝上夜雪。
“我……”
战青城忽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他的气息炽热如火,只轻轻一碰,便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苏凤锦在战青城的怀里发颤,所有的感官都被战青城夺走,她只能被迫的承受战青城生气的警告,他历来如此,简单粗暴,将那家庭暴力生生扭转成了这副模样。
战青城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苏凤锦甚至尝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战青城抱着她低声道:“我想你。你可有想我。”
这声音极小,缥缈间若有若无,被门外滂沱大雨与交织的打雷闪电所掩盖,苏凤锦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句话,她无力的靠在战青城的怀里,疲惫得似一只困兽,从囚笼里跑出来,不知能去哪里。
战青城忽的笑了,推开苏凤锦,指腹擦了擦她的唇:“锦儿,就算不靠魏府,我战青城也有法子东山再起,至于魏府,他欠我战府的,终有一日,我要一点点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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