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句,苏凤锦打门口挪了进来,轻声道:“他无碍。”
“那就好,可曾缺什么药材?”
苏凤锦紧了紧拳头:“不曾缺。”
赵阮诚摸索着书桌起身,语气温和而气息儒雅:“当真不缺?”
“……嗯。我扶你去歇息。”苏凤锦伸了手扶着赵阮诚出了书房。
赵阮诚同她走在风雨飘摇的长廊里,他将后伸出长廊外头,轻笑:“都说有春雨润物无声,我听着倒未必如此,这雨沙沙沙的已经下了好几个时辰了。”
苏凤锦抿了抿唇,心想着,什么时候请张纪全来替他瞧一瞧,至于她师父,她已经给三位师兄修收一封,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寻着她师父,若是能早些寻得才好。
赵阮诚歇息的地方离苏凤锦很近,一来是他眼睛瞧不见,苏凤锦就近着照顾也方便,二来,赵阮诚执意如此旁的人根本劝不住,所以便住进了苏凤锦隔壁的那间院子里。
苏凤锦将他扶入里屋便有人伺候着他睡下。
赵阮诚躺在床上,听着苏凤锦离去的脚步叹了叹气,扯开了蒙在眼前的白纱,他微微睁眼,瞧着夜色浓烈的屋子凝眉。
赵舍伸了手在赵阮诚的眼前晃了晃,急道:“大人,您这眼睛,怎的还不见好!若是再这般拖下去,那可就……”
赵阮诚把玩着手里头的纱布,漫不经心:“他如何?”
赵舍附耳过去,低声道:“小的暗地里查探了一番,发现他竟在长安城外的齐英山中私练兵马,这一次伤成那个样子,倒不是旁人所害,而是他上山崖去采摘什么药草来着,听闻,好似是采给那病重的云大人的,他满身是伤的进了状元府,也亏得状元爷府里头的忆秋明事儿将他给送去了张府,那一摔可狠了,不说旁的,五脏六腑皆移了位,想来也只有张大人能救得他。”
赵阮诚冷笑:“他倒是命大。”
“可不是,拖着个重伤的身子跑了百里地回了长安城还爬进了状元爷的府里头……”
赵阮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嗤笑道:“他如今算得哪门子的状元爷,左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罢了,那名头再过些日子也就该被人摘了去,你差人在张府外头盯着些,必要给我瞧严实了,此番正是关键时刻,万不可因他误事。”
赵舍觉得自家爷实在是一惊一乍的:“他不是在齐英山里头私自练兵吗?爷若是上朝告他一状,可不就将他给收拾了。”
赵阮诚转着茶盏的边沿,边沿处有青花描来的青花纹,混了温热的茶水触感极佳:“今上手里头的伏令司探晓天下秘密,区区一个近在眼前的齐英山岂会不知,只怕今上迟迟不肯动手,是有意她包容,此事你只当不知就是,下去吧。”
赵舍恍然大悟,那张上了年纪的脸上扬着茅塞顿开的笑意:“原是如此,是奴才愚钝了,那……这位苏氏不知爷打算如何?难不成爷当真打算因着一个苏凤锦放弃大好的前程?”
赵阮诚拂了拂手,那睁着的眼虽瞧不见光,却透着一抹势在必得:“前程与人,我都要。”
赵舍满眼欣慰:“这才是小的打小伺候着的爷,岂能因一个女子放弃这大好前程。只是今上那边,您已经递了辞呈……”
赵阮诚摆了摆手:“我自有打算。”
赵舍退下后整个屋子显得格外安静,春雨落得沙沙作响,敲打在人的心头,透出一片白茫茫的寒意。
赵阮诚忽的想起三年多之前,那时候苏凤锦初嫁入赵府,对什么都是谨慎又恭敬的,常拉着他问东问西,婆婆喜欢吃什么,公公喜欢吃什么,或者便是一些有趣的事儿,苏府的一些家里长短,刺绣的趣事儿,那时候总觉她闹得很,可如今一转眼便是三年,先前的那个苏凤锦已经磨了个干净。
赵阮诚摸索着起了身,朝着隔壁的院落而去,身旁的丫鬟们没他的命令也不敢跟着,只由了赵阮诚自个儿摸索着去了旁屋。
旁屋里头的还亮着灯盏,长廊打赵阮诚这儿一路通向苏凤锦的小院儿,这原也是赵阮诚特意差人做出来的,为着方便去寻苏凤锦。
苏凤锦正在上药,挽珠瞧着她身上的烫喜笑妍开:“小姐,这张大人可真真是个神医,这药才抹了两盅,伤已经消了个干净,若过几日发,想来这些伤便该都不见了,小姐皮肤这样好,若是到时候因着这烫伤多了几个疤痕,那可就不好看了。”
苏凤锦扒在床上,垂眸拔弄着枕头:“明儿你写个贴子送去肖府,就说我有事请肖富贵来一趟。”
挽珠原也是识得些字的,大字不大会,帖子倒还是会的:“好,奴婢晚些就写了差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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