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我这一身的腱子肉好咬。”
“爷,你这还伤着呢,你赶紧回去躺着,这儿小的……”安吉走得近了些,战青城幽幽扫了一眼,伸了手将那临时挂起来的布扯起挡了挡。
安吉:“……”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能这般在意他瞧没瞧苏凤锦的身子!真真是……
雅竹清了好一会儿才清了那么几块下来,战青城的手被咬得鲜血直流,那血灌进苏凤锦的嘴里,她一时呼吸不畅,松了嘴猛的咳起来,张太医忙取了参片塞进苏凤锦的嘴里,朝战青城道:“让她含着,莫吞了。这是一朱千年人参,能吊着精气神。”
战青城点了点头,按着苏凤锦的嘴,苏凤锦疼得浑身发抖:“战青城……疼救我……救我……”
战青城双目赤红,恨不能替苏凤锦挡了那痛苦:“别磨磨蹭蹭的,动手快些!算了,我来!”
战青城伸了手至苏凤锦的后背,他一面吹着苏凤锦的背,一面轻手轻脚的扯那,血肉粘在一处的衣裳,才扯了一片,战青城觉得他自己也要死了,一直手直哆嗦着,满满的不安:“算了,还是你来,动作快手,手莫抖。”
雅竹忙应下,扯那布条的速度快了些,一直扯到了那黎明初至,苏凤锦背后的伤才被上了药她。
露华在外屋煎着药,田七正往那砂锅里头倒药材,老夫人闻着这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儿直皱眉,她打里间出来,朝战青城的床铺望去,却不见了战青城的人:“青城呢?怎的就你们在?”
田七指了指外屋:“都在那儿呢。”
老夫人慢吞吞的挪了过去,结果就瞧见好几个人围着一个软塌,战青城跪在软塌边,面容憔悴。
“怎么了这是?”老夫人慢吞吞的挪了过去,瞧见这人是苏凤锦,神色一瞬间便冷了下来:“她怎会在此?青城,你竟还要救她?”
战青城一夜未眠,胡子拉茬着,失了魂似的:“母亲,去旁屋歇着吧。”
“她怎会在此!”老夫人指着苏凤锦,气得很。
“回老夫人话,苏夫人因杀人罪被移到了刑部天牢,那身上的伤是被用刑留下来的。”安吉只得如实相告。
老夫人冷笑:“哈,报应,真真是报应,我青城受此重伤,一转身她便也要受得这样的重伤来偿还!”
战青城拧眉,声音微冷:“母亲,注意你的言辞!”
老夫人凝着苏凤锦那上了药的后背,心里头满是厌恶:“言辞?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说她与战府再无干系,怎么,莫不是你早料到了战府有今日,特意将她休出府去?青城,你着实让母亲太失望了。为了这么一个赵阮诚不要的破鞋,你便为了她掏心掏肺,对你百般好的你却偏偏瞧不上,你可知,因着这苏凤锦,你负了多少人,且不说战府,你回头看看已经死了的卿如玉,被你休弃了的兰馨!你对得起谁!!”
战青城紧按着苏凤锦开始挣扎的手,沉声道:“母亲,若哪一日须要负了天下人方能保她,儿子,也在所不惜。”
他这一辈子,就只要这么一个人,若是连这个人都护不住,那么,生也好,死也好,这一辈子都失去了意义了。
这一点从战青城瞧见苏凤锦喃喃低语的喊疼时便格外清楚。
老夫人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你你这孽子,你是要气死我方才罢休吗!”
战青城跪在苏凤锦的软塌旁,替她擦着脸上的冷汗:“母亲,若是没有她,我会死的。”
老夫人捂着心口,呼吸不畅:“你同你父亲一个样,一样要为了贱人做尽了糊涂事!呵,你当真以为你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是来瞧我的?不是,他是为了瞧那个寡妇!为了让我不要为难那个寡妇,呵,他到底想不到,他前脚去了,后脚那寡妇便随着他去了,那寡妇不领母亲的情!青城,你莫要糊涂,战府如今还指望着你,你……”
“母亲可知,兰馨在府中做的那些事?便是没有锦儿,儿子也不会待她上心,如此狠毒的女人,儿子要不起。”
战青城见老夫人面色微凝,又笑道:“看来母亲是知道的,且不论那紫地丁一案,兰馨这些年在府中明里暗里害了多少人,母亲并不糊涂,想来也是知道的,却为何还要那般护着她?难道在母亲心里,面善心狠的兰馨竟比锦儿还要好?”
老夫人退了一步,雅竹喂了老夫人药,低声道:“爷,老夫人近来的身子越来越差了,爷莫再说话刺激老夫人了。”
战青城忽的禁了声,转过头去瞧着苏凤锦,他到底是有气的,那气不比老夫人要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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