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雨烟只当两人认错了,后都道出了些往事,这才相认了。
那是一种常年都在寻找,却寻不到,寻不得的空洞与荒芜,那一瞬间便被雨烟填了个干净。
渊清咳了一声,摸了摸她的手:“怎么手这般凉,快去屋里暖和一下。”
雨烟目光迷离,她的眸子一半是溪水干净清澈,一半是悬崖,透着一股子一望无际的暗色与绝望。
七皇子一时手足无措:“对对,快进屋暖和暖和,莫冻着了,你先前在宫里的时候身子原也不好。”
雨烟朝七皇子微微福身:“多谢七殿下关怀,臣女无妨,只是在亭子里头吹了些冷风,这会儿好多了。”
叶渊清将雨烟往身后挡了挡:“七殿下,臣还有些话要单独同舍妹说,七殿下请自便。”
七皇子忙点头:“好,好。秋儿,你可记得先前我偷带你出宫吃的炒栗子,我去买,一会儿再来找你。”
堂堂一个七皇子,未来皇位继承人之一,竟像个毛头小孩儿一般跑着出去买栗子去了。
叶渊清头疼不矣,替雨烟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愁得很:“雨烟,你与七皇子的那些往事,哥哥不问,哥哥只想知道,你可心属七皇子?”
雨烟紧了紧帕子,抬头凝着那红袖坊的方向,尽管看不见,她却知道,那个方向,那个地方,二皇子顾景华已经不会常去了。
她是知道的,二皇子府中有妻有妾,又有好几个孩子了,她于顾景华而言,又算得什么呢?
“哥哥,那些年我被人拐走了,后来一户人家见我生得好,便送我进了宫,再后来那户人家暴发了瘟疫,便都死了,在宫里……在宫里七皇子待我很好,出宫之后,我又被带去了红袖坊,因着年纪还小,又生得不差,所以老妈妈一直待我极是关照,这些年一直在修琴学艺,并未见过几个客人。”她同渊清走在相府曲折的长廊上,眸色幽幽讳莫如深。
她忽的想起二皇子对她说过的话,只要她能够助二皇子登得大位,她同二皇子终还是可以回到过去的。
渊清揉着她的发,满眼心疼:“以后不会了,以后哥哥会派很多人保护秋儿,再没有人敢欺负秋儿了。秋儿可随哥哥去拜见父母?”
雨烟即是叶知秋,是渊清思念找寻许久的妹妹,亦是宋状元寻了许久的未婚妻,更是七皇子寻了许久的心上人,她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得到了,可是她却不开心,她早就学会了强颜欢笑了,小小年纪在红袖坊里头接第一个客人的时候,她便学会了。那些原都不过是表面的功夫,谁又能够看见真正的内里呢,左不过都是些哀而不伤的小情绪罢了。谁会当真。
“原是知秋自己走丢的,知秋……”
“傻孩子,回来就好。”渊清忽的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渊清相似的面孔,渊清身上那清幽淡雅的香味,渊清那宽阔的胸膛,以及那心跳声,都让雨烟觉得陌生。
一个人若是在尘世间飘泊得久了,又有谁还会去怀念那些毫无用处的故人与过往。
忆秋的心是冷的,她靠在渊清的怀里,无泪亦无欢喜,更无安全感,她知道的,她不过是被二皇子推出来的一颗棋子,一个随时可以毁了七皇子、叶丞相的棋子,真真是一箭三雕。
“日后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谁欺负了你的,便去欺负回来,有哥哥给你撑着,你小时候不是说过?待哥哥当上丞相了,你便出嫁?到时候你便嫁个你喜欢的,管他是七皇子还是宋仁义,亦或是旁的什么人,哥哥必让你风光大嫁,好不好?”
雨烟凝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樱桃小嘴微微扯出一个开心的弧度:“哥哥,我要天上的星星,你摘给我吗?”
渊清负手站在她身旁,凝着晴好的天:“摘,今天晚上便摘给你可好?”
雨烟嗯了一声:“我累了,就先回房了。”
“好。”渊清凝着她远去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叹气。
她的性子变了不少,知书达礼善解人意,气度温婉,可到底不是曾经那个会扑进他怀里甜甜的唤着阿哥的雨烟了,他想,许是初见,难免如此,将来若是日子长起来了,总能不一样些的。
七皇子买了好几外栗子,风一样的从将军府前窜了过去,扫了眼张灯结彩的将军府,又顿了脚步,一问才知道,明日是卿二小姐与战青城大喜的日子,原是娶青梅竹马,心里所爱呢,也难怪这般隆重了。
七皇子顺便去了趟将军府里头,主屋是没寻着战青城了,遇了安吉才知道,战青城在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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