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呛人的味道。
挽珠瞧着那只跑掉的鞋子,默了一会儿拿了个笤帚将那鞋子扫了出去。
苏凤锦跪着便开始烧纸钱,肖然心亦陪她跪着,偶尔瞧一瞧她的神色,见她无甚表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大哥的伤……怎么样了。”苏凤锦终是挑了个话题开了口。
肖然心受宠若惊:“躺几日也就好了,不打紧,倒是你,怎的脸色这般苍白。”
苏凤锦默默烧着她纸钱,肖然心也不好扰她,起身去忙府中旁的事去了。
夜色低低的压在头顶,灵堂里头的蜡烛火光明亮,倒影着苏凤锦削瘦的身影,战青城有事走了,少了那股子威压,苏正清才敢跪在苏凤锦身旁。
他烧着纸钱,寻了个话头开口3:“那几位道士说了,她不宜在府中久留,明日午时下井。”
“嗯,听道长说了。”火光在苏凤锦的面前跳跃,带着炽热的温度暖着她,任外头风雪肆意,苏凤锦倒也不觉冷,这大约是杜婆婆最后一次予她温暖了,想到以后漫漫长路上又少了一个至亲, 心里头便觉荒芜茫然。
苏凤锦默默烧着钱纸,忽的想起年少时娘还在,苏正清带着她出去玩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瞧戏,那时候的苏正清,还是一个好父亲。
两人就这般跪着,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府中便开始张罗着下井入土一事了,苏凤锦将杜婆婆葬在了她娘亲的坟边,这个人照顾了她娘亲一辈子,又因着她的事情操碎了心,如今葬在她娘亲的墓边,原也是极好一个去处了。
肖然心不曾来送行,倒是苏正清,在苏凤锦送了杜婆婆之后朝她道:“凤锦,若是得空了,就回府瞧瞧。”
苏凤锦抬眸看他,见他面容疲惫而苍老,终是点了点头。
苏正清忽的问她:“凤锦,你想当一个赌徒,还是乞丐?”
“爹,你好生保重。”苏凤锦转身上了马车,身后的那个人怎的说出是生她养她的亲爹,苏凤锦到底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马车一路朝长安城使去,她回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战青城正同卿如玉站在门口,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这会儿笑得真真是欢快,苏凤锦忽的发现,战青城先前不去送杜婆婆,道是有要紧事,原也不过是为了陪卿如玉罢了,那么她呢,又算得了什么?
挽珠扶着苏凤锦下了马车,瞧着灯盏下那身姿妙曼的人儿惊叹道:“小姐,那位便是丞相家小姐吗?真真是个美人……”
战青城拿了安吉手中的披风朝着苏凤锦大步走来,苏凤锦绕开了他,朝卿如玉点了点头便入了府。
战青城摸了摸鼻子,朝卿如玉讪讪一笑:“我家妻房就是这么个性子,让卿小姐见笑了。”
卿如玉澄如湖泊般的眸子里泛起秋波,垂眸一笑,气态温婉高贵:“不妨,我只是来探老夫人罢了,竟不知她身子竟差了这许多。”
战青城揉了揉眉心头疼得紧:“安吉,送卿小姐回府。”
卿如玉忽的问他:“今上要将我指给太子,你为何要从中阻止,阿诚,你的心里,可还有我?”
“往事何须再提,告辞。”战青城转身去追苏凤锦,在他的心里,这个才艺容貌惊艳了整个长安城的姑娘,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她始终停在战青城记忆的深处,即便鲜活,这个人到底不会穿过那段过往来到他的身边了。
战青城去得东屋时东屋的门又锁了,他只得爬窗子进去,才刚拍门,苏凤锦便开了,一盆冷水倒了下来,砰的一声又将门合了,战青城真真是,有苦难言。
“你这是做什么?”
苏凤锦将盆子顺手塞给挽珠,压着嗓音:“没什么,将军日后也别来了,我要睡了。”
战青城挡在门口,硬挤了进来,苏凤锦推不开,只得愤愤的回了房。
战青城跟在她身后解释:“你不知道,先前云逸不是替我打理兵部的炮房吗,那炮房炸了,死伤几十人,所以我才急着赶了回来,你若是生气,那你……”
苏凤锦坐在床边,抬头瞧着他,这个高大英武战功赫赫的人,此时却如此焦急的瞧着她,苏凤锦到底是心软的。
“当真?”
芳姨生怕这两人再掐起来,忙应和:“确是如此,还是昨儿夜里的时候炸的,那轰的一声地动山摇的,奴婢还当是地龙翻身了呢,天微亮的时候才听人说是炮房炸了,今儿早晨爷急急的就进宫去了,这天擦黑刚回来瞧了瞧老夫人,正准备去接你了,你这不自个个儿回来了吗。爷当真是累得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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