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如最初相见那般,温和似水:“凤锦,你可是……爱上他了?凤锦,他原是配不上你的,你不该将一颗心放在他的身上。”
苏凤锦并不答话,只推开门走了出去。
赵阮诚站在原地,瞧着那盒子里头的镯子,默了好一会儿才拿了起来。
这是一对玉镯子,由赵家当家主母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娘也是从他祖母的手里接的这镯子,赵阮诚还记得苏凤锦得了这镯子的时候,当真是宝贝一般的护着,连睡觉都要压在枕头底下,戴手里怕摔坏了,搁家中藏着又怕偷了。
而如今,她那般珍视过的东西,却再回到了赵阮诚的手里。
赵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鼻青脸肿朝赵阮诚哭丧道:“少爷,你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赵阮诚收了镯子,瞧着赵舍这衣衫不整发形凌乱的模样直皱眉:“谁动的手?”
“小的也不知道啊!那人一个麻袋下来对着小的就是一顿打,小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过远了……”赵舍也是觉得委屈,连打他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平日里记恨他的人又多,一时也不知是哪个动的手,掐算不清楚,只能生受了这个哑巴亏了。
赵阮诚挥了挥手:“去找个大夫瞧瞧。”
“那这……”
“他要打的,是本少爷的脸。”赵阮诚不用想也知道,敢用如此粗暴简单的法子解决问题的,独独那将军府一家。
赵舍只得捂着脸,一瘸一拐的去瞧大夫去了。
苏凤锦出了长风亭与挽珠偷偷回了偏院,外头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炽热的阳光穿透了云层,普照着一方天地,金光冉冉升起,苏凤锦架了梯子爬到屋顶,瞧着那初升的太阳发着呆。
挽珠实在不明白苏凤锦在瞧什么:“小姐,这日出奴婢天天都能瞧见,也没什么可瞧的,咱们还是下去吧,一会儿若是人家要用梯子了,咱们在屋顶上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苏凤锦半眯着眸子,瞧着那轮升起的太阳,忽的道:“挽珠,我同阿诚……已经回不去了。不论他是有心还是无心,都回不去了。”
挽珠捧着脸,眨巴着眼睛道:“奴婢不懂这些,奴婢只知道是他休的小姐,他若是不曾休小姐,那也不会有后头这些事儿了,小姐如今独自一人担了这么多的事儿,在这里受了这样的欺负,还不都是他害的,小姐,奴婢说这话你别不高兴,要我说,那赵大人定是又有什么要利用小姐的了,所以才会又这般对小姐好的,小姐可千万不能上了当。”
苏凤锦只凝着那初升的太阳缄默不语,直到日出全部升上来了,她才慢慢的爬下梯子回了内室,一夜未睡,所以便又歇下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偏院,苏凤锦倒也闹得个安静自在。
长安城里头一连便又过去了好几日,时光在寂静的偏院里总是显得格外的漫长,一日也不过是一个日出与日落罢了,苏凤锦紧赶慢赶的绣了两套衣裳了,搁在衣柜子里头收着,又开始绣秋衣,秋衣多是枫叶、秋菊,海棠为主。
苏凤锦正绣着,外头春芽兴匆匆的跑了来,朝苏凤锦笑道:“爷治水回来了,当真是快,这才一个多月呢,听闻是新挖了条河来散水,那水灌过了几条快干枯的河,连那河运都一并带起来了呢,眼下正在回来的路上,想来该是与兰馨奶奶入宫去了呢。
苏凤锦垂眸绣着花儿,哦了一声便算完了。
春芽白了她一眼:“见天的就知道绣这破花,你有这闲功夫绣这破花,不如想想怎么取悦爷来得好些,爷一挥手便是多少银钱给你,还省了你自儿在这里熬灯油折磨自个儿的眼睛。”
挽珠端了茶盏过来,搁在苏凤锦的手旁,,取了捡继续团,边团边道:“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没骨气的呢,她又不依仗将军府的吃饭,要不然,哪日惹急了爷,爷还不得饿死咱们。”
这两个忽的噤了声,不约而同的退了下去,一道暗色的阴影挡了苏凤锦的光,她也不曾在意,只低声道:“挽珠,你拦着我的光了。挪过去一些。”
战青城挑了挑眉,笑盈盈的道:“你可想我?”
苏凤锦猛的抬头,见战青城一脸风尘的模样手里的绣架跌在桌子上:“你……”
“想我不想?”战青城将她拉起来拽进怀里,一身的臭汗味儿染着风尘钻进苏凤锦的鼻子里,苏凤锦慌得厉害。她害怕那般暗无天日又痛苦的日子,只是,那般的日子伴随着战青城的归来,是不是就要一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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