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兰馨去的一品阁,这消息一会儿的功夫便传得到处皆是,世人只道是战将军乃爱妻之人,待魏尚书家的那位当真是好极了,两人青天白日的牵着手下马车去一品阁,别提多恩爱了。
芳姨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就着暗沉的灯盏对苏凤锦道:“爷今日怕是要宿在西屋了,你看看你,怎的这冷冷冰冰的样子,怎的跟爷前世欠你似的!要是我家那位还在,我要是有你一半娇情,早一巴掌糊死我了!你也莫再这般不识好歹了,爷到底待你是真心的。”
苏凤锦瞧着屋子里的那个荷花缸,里头有几尾金鱼在游动,她便取了些鱼饵来喂,一时引得游鱼争相哄抢,她垂眸,轻声道:“芳姨,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主子了。”
芳姨愣了愣,随即送了她一记白眼:“就你这纸糊的主子,你还能干点什么正事你说,连爷都伺候不好,见天的惹爷生气……”
挽珠从外头冲了进来,急急的道:“不好了不好了,那江南屏州发大水了,眼下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谈这事儿呢。”
芳姨忙叹道:“那江南屏州总是隔个三五年的就发一次大水,治都治不住,当真是苦了屏州的那些百姓了。”
江南的屏州居住的百姓有好几千,若是要这般大规模的避灾祸,旁的邻县也受不住,朝庭三番五次派人去处理也是无果。
苏凤锦哦了一句,垂眸继续喂鱼。
挽珠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小姐,你怎么了?来月事本也是件好事呢,说不定日后侍寝了,还能怀上小少爷呢。老夫人又是个想抱孙子的……”
“挽珠,不要胡言乱语。”苏凤锦坐在缸子旁,喂着鱼。
挽珠也是知道她这态度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下去煎药去了。
到了夜里,果真下起了暴雨,电前雷呜的,听着就跟要将这屋子炸了似的,苏凤锦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觉,夜里有雨漏滴在了床上,床前明月光是没见着了,巴山夜雨涨秋池倒是有,不过,涨的却不是秋池,而是苏凤锦这内室,滂沱的大雨就跟瓢泼似的,哗啦啦的,一个时辰的工夫,这水已经漫上来了。
连着床都一并被打湿了。
苏凤锦蜷在床上,瞧着那已经有小桌子腿高的水,发着呆,门被推开,挽珠与芳姨急匆匆的跑了来,朝苏凤锦道:“小姐,你没事吧?这东屋的地阶本就矮些,眼下又是大暴雨,咱们还是先离开东屋吧,就怕水大了,真把东屋给淹了。”
一声雷霆在屋顶上炸响,苏凤锦吓得面色惨白的蜷在床上。
门外一道身影淌着水大步而入,来到床边,朝苏凤锦伸出手:“我先将你带出东屋。”
不等苏凤锦同意,战青城便将人抱起来,直接出了东屋,一路上大雨滂沱着,苏凤锦被战青城牢牢的护在怀里,一路飞一般的奔去了主屋,主屋里头备了干净的衣服,芳姨与挽珠伺候着她换了套干衣服,她坐在火炉子旁纠着帕子,低声问:“东屋怎会有这般大的水。”
战青城倒了盏热茶递给她,见她愿意主动开口,一时高兴,便多说了几句。
“下午时今上召见,江南屏河河堤坏了导致的大水,那条河与长安的秦淮河相通,你府中有一池子的地下水原是连着秦淮河的,暴雨一下,也就淹了。明日我要去屏州处理水患之事,许一两个月也不会回来,你就在主屋好生呆着,我会吩咐安吉好生照顾你。”
苏凤锦抱着膝盖团在软塌上,呆呆的瞧着那盆碳,闷声不响,身旁的芳姨急得火烧火撩的,暗中掐了她一把,她这才道:“多谢将军好意,我回东屋呆着就是了。”
“先前有些话,原是我说的过份了些,锦儿,我给你一些时日,把姓赵的那混蛋忘了,你也给自己些时日来看清我是否真的真心。待我回来,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战青城与兰馨只呆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人只觉无趣,魂都控制不住的往东屋飘。
苏凤锦心口忽的一跳,她紧了紧拳头,哑着嗓音:“我不喜欢你,也不会爱你,将军,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战青城一张脸忽的阴了下来,芳姨忙道:“爷莫生气,听挽珠那丫头说,今日原是少奶奶她娘的忌日,心情不好说错话那也是一时糊涂。”
芳姨又掐了苏凤锦一把,苏凤锦只低着头,死鱼一般:“我说的实话,你何苦这样折磨我。”
战青城为了卿如玉挂了那么多的肖像,原也不是假的。她与卿如玉有几分相似,也不是假的,战青城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卿如玉,所以将那真心暂时的放在她心上罢了,可是被欺过伤过一次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口中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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