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抢走了孩子。
“宁家那边怎么样了?”宁疏问。
“他们调取了视频监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婴儿房里的监控全部坏掉,只能调去医院走廊的监控,拍到一个背影,没有拍到正脸,不过已经报警了。你奶奶知道这件事当场就昏厥了。”
宁疏说:“可以想象。”
外婆连忙问宁疏:“那个偷小孩的人把你打伤的?”
宁疏把婴儿房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外婆。
“听他的话里说,好像是准备把那鬼婴吃掉,借此开天眼,外婆,开天眼还能这样操作?”
外婆冷哼一声:“天眼是老天爷赏的,没有就是没有,执迷不悟,靠这种旁门左道的法子,必定没有好结果。”
想来那个名叫乔曲的道士,在父亲把他请回家收了小鬼之后,就开始琢磨着,利用父母求子心切的心理和这小鬼的怨气,开始炼化,最后在母亲重新怀胎的时候,将这炼成了煞的小鬼放入了母亲腹中,由此孕育成鬼婴,吃掉它,助他开天眼。
如此苦心绸缪这么多年,可见开天眼对一个阴阳先生来说,是何等重要而可遇不可求。
“那外婆,现在怎么办?”
“宁宁,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和模样?”
“记得,他叫乔曲,身高大概一米七二,嘴角边有一颗黑痣,鹰钩鼻,嘴唇肥厚...”宁疏把哪个道士的模样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外婆点点头,从包里摸出了一沓白色的小纸片儿人,薄薄的,一张张,洒在地上,喃喃地念了一个咒。
“烧钱烧化江湖海,毫光发现照天开。收魂祖师下金阶,神仙兵将降云来!”
只见那些洒下的纸片人儿像是活了一般,懒洋洋地伸展身体,然后齐刷刷跪在外婆面前,只听外婆道:“我要你们去找一个人,找到之后速速来报我!”
外婆把乔曲的外貌特征重新描述了一遍,那些纸片人儿领了命,便各自作鸟兽散,爬窗的爬窗,走大门的走大门。
狗娃子上了厕所回来,进门的时候还踩扁了一个纸片儿人。
“啥玩意儿?”他蹲下身正要捡拾,那纸片儿重新爬起来,一溜烟儿从他脚边跑掉了。
“哎呀妈妈呀!”狗娃吓得连忙冲进屋,钻进舅妈的怀里:“纸片儿都成精啦!”
外婆解释:“这叫洒纸成兵,它们能帮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妖道。”
宁疏微微张嘴:“好厉害。”
“厉害什么,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小招数。”
“这些还不入流啊!”宁疏难以置信:“那什么才是大招?”
外婆说道:“大道出乎本心,只要一心向善,无私无欲,忘我忘情,便是修道大道,无欲则无敌。”
宁疏心说,还是算了吧,外婆这境界,身怀大本事,却能屈居农村这么多年心如止水,不贪恋富贵,她可学不来,她就想多挣点钱,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生活得更好一点。
外婆说什么也不肯去看望母亲。
宁疏闲溜达到了妇产科的病房,准备探望母亲的情况然后回去告诉外婆,外婆拉不下脸去看她,只有她这个外孙女代劳了。
宁疏还没有走进病房,迎面便看到奶奶过来。
奶奶一看到宁疏,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她把自己乖孙孙的失踪全然归咎到宁疏的头上。
“你说,你那天晚上在婴儿房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看看而已。”
“你能安什么好心,一开始就想要谋害我孙孙的性命,现在我孙孙被人抱走了,肯定就是你们跟人合谋!我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把你们全家都抓进监狱!”
宁疏完全不想理会奶奶,错开她径直朝前走去。奶奶见宁疏不理她,心里头更是火冒三丈,挥舞着拐杖追上前来想要打宁疏。
就在这时侯,拐杖被人按住了,宁疏回头,只见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挡在宁疏身前,手紧紧抓着拿拐杖,奶奶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
“你...你想干什么!”
外婆神色冷硬,看着外婆,说道:“亲家母,我有一句忠告,旁的人若是问我要,少不得要收三分利,如今我免费送给你。”
“什...什么忠告。”
“劝你凡事多留口德,不知道便少开尊口,凭你过去说的瞎话损话和背后讲人的闲话,待你死后必定要下拔舌地狱,届时自然会有阴差清算你过去一生说过的浑话,有一百句,便拔一百次舌,有一千句便拔一千次舌!”
“啊!”奶奶听到这话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无比:“你...你胡说!”
外婆冷哼:“打听打听,我胡英行走江湖,铁嘴直断,从不说一句胡话!你若不信,自己请个算命先生,一算便知。”
奶奶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了,像中了风似的,肥胖臃肿的身体一个劲儿地颤栗着:“我不信,不信...我不信!”
“我只奉劝你积点口德,来日也好少受苦难。”外婆袖子一挥,拉了宁疏转身离开。
宁疏回头看向奶奶,上一世她可没有少欺负自己,看着她现在这颓唐的模样,听外婆说她将来入地府的总总遭遇,宁疏心里头痛快极了。
下午狗娃叫宁疏去楼下看热闹,好像是说警察过来走访调查了,宁疏跟狗娃俩人跑下楼,刚过楼道转角,宁疏脚步倏尔顿住。
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她,穿着合体的黑色小衬衣,正望着窗外出神。
这世上唯一能让她心脏疯狂加速跳动的人。
陆铮。
她隐约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陆铮。
难道不是梦?
陆铮手揣在兜里,目光凝望着窗外,似若有所思。
他现在年龄不算大,可是模样的确生得好看至极,粉雕玉琢的,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上前亲近,可是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跟他比起来,原本还算是长得俊秀的狗娃子,那简直不能看,就像一个是珠圆玉润的琥珀,一个是困在琥珀里的屎壳郎的区别。
宁疏让狗娃子自己先下去看热闹,她待会儿再来。
待狗娃走后,陆铮转过身来,淡淡看了宁疏一眼。
真会装逼。
从小就这么装,宁疏以前跟他好的时候,给他取的“天下第一逼王”名号,不是白叫的。
不过这名头,要是换了别人这样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也偏偏只有被陆铮宠上天的宁疏,敢这样叫他。
“你怎么在这里?”宁疏走过去问道。
“家里有亲人生病住院,过来看看。”陆铮随意回答:“你呢。”
“跟你一样了。”
“昨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宁疏想了想,回答:“可能是营养不良,我们这些农村的小孩经常吃不饱饭。”
她本来是开玩笑乱说的话,却没想到陆铮居然点了点头,目光里甚至透出了一丝丝同情。
宁疏就编不下去了。
而陆铮却笑了起来,那么笑,让宁疏立刻反应过来,他又在逗他。
这家伙...
而且这么清新明亮的微笑,她从来没见过,前一世的陆铮笑起来眼角总会勾起一丝丝邪佞和阴骘,和面前的陆铮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态。
宁疏心里对陆铮的防备和畏惧减少了很多。
她走到他身边,跟他站在一起,甚至还想伸手去捏捏他白皙的脸颊,戏弄一下他。
“我总觉得...”陆铮刚开口,宁疏的狗爪子已经伸了过来,戳到他脸蛋。
他目光下移,看向她的手,面无表情:“你在干什么。”
“呃。”宁疏讪讪缩回手:“你皮肤好啊。”
“......”
一阵尴尬的沉默,陆铮率先开口:“我总觉得跟你好像很熟,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绝对没有。”宁疏说:“我们是陌生人。”
“可是我觉得你似乎很了解我。”
宁疏跟他纠缠了整整两年,能不了解他吗?
“小破孩,别想太多了,咱俩没那么熟。”宁疏开玩笑一般说道:“以前我们没见过,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甚至连名字都没必要知道。”
“你叫宁疏。”
“......”
陆铮微笑:“我调查过你了。”
“操。”
宁疏琢磨着,回去就改名字,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再缠上她!
“如果我们不认识,你昨天晕倒的时候,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陆铮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了些微难解的神色。
“我说什么了?”宁疏疑惑不解,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晕倒的时候说了什么。”
“你说...算了。”
“哎,话说一半很讨厌啊!”宁疏急了,她是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她坚持让陆铮讲完。
陆铮微微笑:“你说你很痛,让我轻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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