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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向寒浑身酸痛的回到寝宫, 还好有老太医帮忙推拿按摩。
系统在旁宽慰:“向先生, 其实锻炼锻炼也好。这个身体太弱了, 万一哪天遇到危险,我控制时都不好放开手脚。”
向寒被按的手臂一酸, 顿时‘嗷’了一声,然后咬紧牙关回它:“那也得循序渐进啊。”
不过这么操练下来,晚上睡的倒是特别香,连看宫廷小黄蚊的精力都没有。但接连几天后,向寒觉得有点吃不消, 用完午膳,就开始装病了。
赵泽听说小皇帝病了,心中一阵莫名担忧。
然而再详细打听,却听说小皇帝正跟洛白一起研究菜谱。至于龙体抱恙什么的, 根本就是装的,赵泽顿时沉默了。
因为救驾有功,洛白被破格封为御厨, 这不是什么大事, 也没人会说什么。加上他人机灵,年纪小,又好学, 加上有小皇帝罩着, 在御膳房很是混得开。
赵泽一开始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只当小皇帝找了个年纪差不多的玩伴。但听说小皇帝每餐都点洛白做菜, 无事还一起逗鱼遛鸟、研究菜谱后,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小皇帝可是好男风,听说他和洛白一起研究菜谱,时常说着说着,就一起在龙床上睡了。这次为了和洛白一起‘鬼混’,更是假称龙体抱恙,逃避课业,实在是不像话。
他心中莫名有些暗恼,小皇帝心性也太风流了,前几天还一副喜欢他的样子,结果转脸就跟小白脸好上了。那洛白一副瘦不伶仃的样子,除了会做菜,有什么好的?
赵泽有些不悦的离宫,连自己为何生气都没弄清楚。
第二天晌午,趁小皇帝还在批折子,他悄悄把洛白叫过来,冷着张脸的训斥:“你救了陛下,确实有几分功劳,但不该以此为仗恃,引诱陛下不务正业,贪图玩乐……”
洛白被叫来时还一脸莫名其妙,听到这顿时吓懵了,‘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没有……”
“本官听说,你在陛下面前也以‘我’自称?”赵泽面无表情的打断。
洛白抖了抖,脸色煞白的说:“是、是陛下让我、让下官这么称呼自己的。”
赵泽冷哼一声,说:“陛下仁厚,对亲近之人不计小节,但这不是为臣者不守本分理由。你身为近臣,对陛下行为不妥之处不加以劝阻,反而借身份之便勾引陛下玩乐,昨日更是引陛下做出装病逃避课业之事,该当何罪?”
洛白直接吓懵了,跪在地上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实在不明白,明明每次都是陛下非拉着他的啊,怎么变成他引诱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凑到赵泽耳边,低声说句什么。
赵泽搁下茶杯,缓声道:“念在你是初犯,又不知宫中规矩,弹劾的折子本官就替你拦下了。但望你日后能谨守宫规,牢记本分,不要恃宠而骄。”
洛白脸色煞白,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刚才那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走近,有些同情的说:“洛大人,陛下传您过去呢。”
洛白听了简直欲哭无泪,被赵大人恐吓了一番,他现在哪还敢靠近小皇帝?
向寒听说洛白身体不舒服,不能来陪他一起用膳,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找到个能说上话的好朋友呢,哎,算了算了,让太医过去看看,再送他点东西吧。
系统:“向先生,您可以跟我说话呀。”
向寒:“……”
他直接挥挥手,让总管太监去皇帝的小金库挑几样补身体的给洛白送过去。那孩子跟原主一样,太瘦了。
赵泽知道这件事后,面无表情的折了手中的毛笔。
当天下午,在给小皇帝讲课时,赵泽拿出《史记》,面无表情的说:“陛下,今天我们讲《佞幸列传》。”
向寒觉得有些不妙,假装茫然道:“赵卿,《史记》不是早就讲过了?”
赵泽:“臣上次讲的不够透彻。”
向寒:“……”
强行科普过宠信谗言媚上之徒的害处后,赵泽又开始苦心劝说:陛下,男风不好,宠幸男子更非明君所为,喜欢女子才是正道啊。
只是不知为何,越劝他心里越有些不自在。
向寒被说的晕晕乎乎,苦着一张脸离开。
之后接连又听了几天,向寒终于忍不住说:“赵卿,可朕对女子……就是没兴趣啊。”
赵泽顿时被噎了一下,回过神后,皱眉问:“太医是如何说的?”
向寒垂着头,神情为难又苦恼,低声说:“太医说朕没有问题……是心中抗拒接受女子……”
赵泽怔了怔,唇翕动了一下,半晌才勉强:“怎、怎会如此?陛下……可是有什么心结?”
他问的十分小心,生怕打击到对方。
向寒内心一阵窘然,但为了打消赵泽劝自己选妃生孩子的念头,还是假装愁苦道:“朕也不清楚,但朕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接受女子,怕是要孤老终生了。”
赵泽愣住了,下意识就想,臣会陪着陛下啊。
但回过神后,他瞬间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忙镇定下来,勉强宽慰道:“陛下不必太过悲伤,您年纪还小,总会有解决之法的。”
这次之后,赵泽果然不再劝他男女正道了。毕竟小皇帝对女子没兴趣,再劝下去,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向寒轻松了几日,很快发现他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小白了,用膳时忍不住就问了句:“洛白的病还没好?”
伺候的小太监顿时支吾起来,向寒察觉不对,板着脸再三质问,才终于得知详情。
他顿时有些不高兴,就算走明君、贤臣路线,他还是觉的赵泽管的有点多,太傅都没说什么呢。再说,他有意见可以跟自己提啊,干什么去欺负小白?
向寒亲自去小金库选了些好玩的东西,然后送去安慰洛白一番,把洛白吓的又够呛,生怕赵泽再找他。
第二天,赵泽再来上课时,向寒板着脸训道:“赵卿,朕听说你前些日子向宫女、太监打探朕的行踪?可知窥视帝踪是大不敬?”
赵泽不慌不忙的跪下,请罪道:“臣前几日听闻陛下龙体抱恙,心中忧虑,才多问了几句,请陛下治罪。”
向寒嘴角抽了抽,想到是自己撒谎在先,于是揭过,又提起另一件事:“还有,朕听说你前几位将洛大人为难的一通。赵卿的手是不是伸的有点长了,朕身边也是你能训斥的?”
这话说的就比较重了,但赵泽似是摸准了他的脾气,全程老实认罪,一句辩驳都没有。
向寒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但这件事他也不占什么理。要是被前朝知道,肯定要上书谏他玩物丧志。
所以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罚点俸禄,雷声大雨点小的揭过。
但警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向寒板着脸说:“日后不可再为难洛卿,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要和睦。”
“是。”赵泽沉声应道,但心中却异常憋闷。小皇帝居然把他和那个小白脸相提并论,那家伙算哪门子的肱骨?
直到离开紫宸殿,他心中还一阵不顺。本想着小皇帝无法喜欢女子,平时定然寂寞,既然洛白能让他开心,留下来倒也无妨。
可理智是这么想,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和憋闷?
赵泽十分憋屈的回到家,结果又被他娘拉去看女子画像,于是门都没进就躲了出去。他娘捂着胸口在后面气道:“都二十了还不成亲,你这是要气死娘啊!”
又过几日,刑部呈上王峻行刺案的审理结果。
向寒看完后眉头微皱,确实有人暗中指引王峻怀疑到他头上,但王峻说他也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向寒清楚那是梁王的人,但却没有证据,不好直接办。而且西北军还有梁王的人……
赵泽正好来替王峻求情,听了向寒的话,先是一阵惊讶。原来对朝堂、军中之事,小皇帝了解程度远比他想的要深。
回神后,他很快说:“老威远侯驰骋沙场四十余年,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王峻十四岁就随父上战场,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前段时间行差踏错,冒犯了陛下,但也是被奸人蒙蔽。臣前日去刑部看过他,他已经认错悔过……”
“行了行了。”向寒挥手打断,说:“朕知道你的意思,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朕,就算朕同意赦免,朝堂上也不会同意。”
“臣明白,但还是想请陛下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哦,怎么个立功法?”
赵泽说:“既然陛下也觉得行刺之事是梁王暗中操控,又怀疑西北军有他的人,不妨将计就计,让王峻诈死,假意投靠梁王……”
向寒想了想,说:“我得见一下王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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