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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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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猫冬,不然还真没法子请到全村人。

    得了谢有金的准话,芸娘这才回去。

    一进门便听见聂孙氏在那哭天抢地,“我不活了,好端端地赖我偷她东西,这是要逼我去死以证清白啊!”

    她哭倒也是真哭,毕竟醒来一看,那藏在袄子里的长命锁没了,等于到嘴的鸭子飞了,能不伤心吗。

    聂芸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言语。

    聂孙氏哭了半晌,终是讪讪地停了。

    “我过来是知会二婶一声,该把家里的房契地契都还了我,再阖家搬出去才是。”

    眼看着要过年,聂芸娘本欲打算等到过完年,借口修葺宅院再想方设法弄走二婶一家,可谁知会生出这样的事儿。

    机会转瞬即逝,她自是不愿错过,否则等到开春,又得闹个天翻地覆。

    果不然,聂孙氏一听这话,刚止住的哭声又起来,拍着胸口道:“聂芸娘!你还有没有良心!自打你回来,我掏心窝子似的对你,虽说是侄女,可待你同亲闺女有什么两样,如今你翅膀硬了,竟是要赶我们出门,还有没有天理了!”

    “二婶这话何解?”聂芸娘笑道:“这宅子本就是我家的,二叔二婶本就只是借住而已,如今我回来了,大家挤在一处多有不便,自然是得搬出去。”

    聂孙氏哭道:“我们那旧宅子都十来年没住人了,瓦片碎了不知多少,墙角都给老鼠做了窝,门窗风吹日晒早就没法子挡风遮雨,这数九寒天的,你让我们搬出去住哪儿,可不是要逼死我和你二叔!”

    “二婶这话想岔了,芸娘是为了让你们过个好年。毕竟我娘刚过世,今年过年是不能见客的,可您又不用守孝,总不能在我们家招呼客人吧。”

    村中是有这样的习俗,聂孙氏一噎,瞪着聂芸娘,说不出话来。

    半晌,竟是背过身去,嘟囔道:“反正我不搬,打死都不搬,你能把我怎么着!”言语间竟是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

    聂芸娘早就料到了这副情形,并不以为杵,沉声道,“二婶可是想好了?”

    聂孙氏一双愤恨眼眸瞪着她,“有本事你就拿把刀砍杀了我,抬着我的尸首出去!”

    “二婶这话折煞我了。”聂芸娘笑,“不过刚才我从你身上拿了那长命锁,可是好几个人都瞧着的,这东西虽说也才一百来两银子,不过大安朝对犯了偷盗之罪的人向来终判,依着婶娘这行径,估摸也就打上几十板子,关上七八个月,不妨事的。”

    聂孙氏一听官府,有些怕,但这搬家不同于那长命锁,没了只是伤心一场,要真是搬出去,恐怕这辈子都没那再住进来的机会。

    她强梗着脖子道:“你要是敢去官府告发我,我就先告你一个不孝之罪!”

    “二婶既非我的生身父母,又不曾养过我,芸娘对你,何来孝道一说。”聂芸娘道:“你害我娘亲病死、占我家产、逼我弟弟过继、如今又偷盗成性,这桩桩件件,仔细计较起来,恐怕婶娘在那大牢里头有得磨。更何况,身为长辈品行不端,我如何能同你住在一处?”

    “你!”聂孙氏面皮气得发紫,如同浑圆的茄子皮,恨恨地瞪着聂芸娘。

    “我已请了里正和全村人过来做个见证,二婶总不希望我把这些事摊开了在村里宣扬吧。桃儿可是到了说亲的年龄,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

    聂芸娘话还没说完,聂孙氏脸就已经白了,她总觉着自己活了这许多年岁,拿捏聂芸娘一个没嫁过人的丫头是手到擒来的事,谁又会料到竟是反过来,她被这么个丫头片子威胁得进退不得。

    “这事儿,我得跟你二叔商量。”聂孙氏终究还是松了口。

    聂芸娘听她那口气,就知这事儿成了一半。

    她出了院子,瞧着沈恒安还没走,半蹲着身子同聂明湛说话,便随口道:“聊什么呢。”

    “沈哥哥同我说盖房子的事儿呢。阿姐,沈哥哥家的房子还没盖好,所以他没地方住,我们留他在家里住好不好?”聂明湛看来是极喜欢沈恒安,仰着看着聂芸娘,央她应下。

    可聂芸娘怎么可能应下这件事,她叫聂老二一家搬出去,再叫沈恒安住进来,那像是什么话!

    她眸中泛起歉意,望向沈恒安。

    没等芸娘开口解释,沈恒安便道:“聂姑娘的难处我晓得,不必往心里去,只是屋子盖起尚需一段时日,我若住在镇上多有不便,不知道聂姑娘能不能帮我打听,看着村里头哪家哪户能够让我借住几日,又或者是赁个小院?”

    聂芸娘毕竟是个姑娘家,有心想同沈恒安保持距离,不料这人竟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还将这等私事托付与她。

    她蹙了蹙眉,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小心翼翼,便是看在他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的份上,也不该胡乱猜忌。

    芸娘想了半晌,点头道:“这个容易,刚巧我二婶他们要搬出去,下午村里人都会过来,你直接请里正帮着问问便是了。”

    沈恒安回头看了眼正房的方向,眉头微皱,以他对聂老二这一家人的了解,恐怕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地搬出去才是。

    果不然,聂孙氏好不容易说动了聂老二,却在聂杏儿这里碰了壁。

    她与沈恒安初初相识,只觉这人气度非凡,想来家世显赫,对方念着旧情愿意相帮,她领情但却不会借此肆意妄为,毕竟真计较起来,沈恒安与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情。

    然而这人突然说要落户柿林村,要同她们比邻而居,怎能不让聂芸娘惊讶。

    芸娘在宫中做了多年女官,知晓万事万物皆有因有果的道理,沈恒安突然这么做,想必是有所图谋,可自家,抑或是这穷乡僻壤的柿林村,有什么能入他眼的呢。

    她想不出,微微蹙着眉,似是忧烦,又仿佛仅仅只是好奇。

    倒是聂明湛听到这个消息,惊喜不已,撒开聂孙氏的腿,跑到沈恒安身旁,仰头看他,“沈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在我们村盖房子?真的要给我们当邻居?”

    小家伙儿一连串的问句把沈恒安给逗乐了,他摸了摸明湛的头,点头笑,又问道:“适才听院中吵嚷,发生了什么事?”

    聂明湛咬咬唇,委屈巴巴地告状,“二婶偷阿姐的东西,被我们撞见了,明湛把那布包抢回来,阿姐看了,说里面少了东西。”

    聂刘氏出身书香门第,为人温和知礼,聂明湛在她身边长大,虽然稚嫩,却也乖巧懂事,同沈恒安说完话,便有些后悔,小心翼翼转头看芸娘,见她没有生气,心虚之感才渐渐散去。

    蓬头稚子的心思全都在脸面上摆着,聂芸娘知道孤儿寡母生活不易,母亲又是那样柔弱的性子,恐怕先前就叫聂孙氏欺负地狠了,明湛遇着沈恒安这个能帮着出头的,自然亲近坦诚,小孩子藏不住什么话,她并没往心里去,反而觉得弟弟这模样令人心疼。

    “叫沈大哥见笑了。”话虽如此,但聂芸娘脸上不见丝毫窘迫,“明湛四岁前都没有见着我,怕他认生,回乡前特意在京城买了个小玩意儿打算送予他,昨儿还好好的在包袱里,不想竟是丢了。”

    那聂孙氏听着沈恒安这个恶小子竟要在村中落脚,吓得脸色都白了,可偏又舍不下那长命锁。

    先前她以为刘月梅那员外郎夫人的首饰衣裳就已是顶顶好的,见了这金光灿灿闪人眼的东西,才晓得那什么鎏金镀银的头面,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还是这京城里的匠人手艺好,不过是小小一方锁,上面竟能雕琢出栩栩如生的画儿,又是青松又是虎,旁边刻着的字她虽认不得,想来也当是长命百岁、平安如意之类的吉祥话,怕是县太爷的公子都没用过这样好的东西呢。

    聂孙氏倒是没盘算过这长命锁值多少钱,只觉得好东西都该归了自己个儿,可现下当着沈恒安的面,却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只得装作受了冤的模样,抹了把泪,道:“芸娘,你虽叫我一声二婶,可我却是真心拿你当自家闺女看的,你如今丢了东西,还没找寻,就先赖给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心知若是再撒一回泼,恐怕眼前这恶汉为了维护那小娼妇,说不得得撕了自己,是以惯会撒泼打滚的聂孙氏,也不得不哭哭啼啼地说起道理。

    只是那小姑娘哭啼如梨花带雨,俏妇人哭啼如珠落玉盘,偏生她一个老妇,脸上粗皮混着泪,当真是叫人没眼看。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聂芸娘见得多了,更何况她这演戏只有三分像的,压根不为所动,只问:“二婶从我屋中出来,又拿着我的布包,里头少了东西,我不问你,倒叫我去问谁。”

    “你舅舅那一家子昨晚儿可是歇在西厢的,你怎不说是他们偷了你那里头的长命锁,偏生赖着我。”聂孙氏抹了把泪,“我晓得你因明湛过继的事情瞧我和你二叔不顺眼,可不管怎么着,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咱们才是亲亲的一家人,你如今帮着外人也就算了,还要与自家人做仇人吗?”

    聂芸娘嗤笑一声,先前她娘的死确实因着药石无灵,她才没有再与聂孙氏多做计较,如今这泼妇竟胡言乱语,诬到她舅家身上,让他如何忍得。

    今日晨起,大舅将她叫到一旁,非是要给她银钱,芸娘好说歹说才拒绝了,没成想过了不多时,二舅也拿了个沉甸甸的钱袋给她,说是她一个连地都没下过的姑娘家,恐怕讨生活不易,特意给她准备了银钱傍身。

    舅舅一家待她不说情深义重,但也绝非贪图财富之辈,更何况,刘家在青阳县开着几间杂货铺子,进项颇丰,家中还买了几个丫鬟小厮照看宅子,并不是缺金少银的人。

    聂芸娘自问看人的眼光不差,压根不信聂孙氏的话,她秀眉一挑,冷哼道:“我又没说丢了什么东西,既不是二婶拿了,怎会知是个长命锁?”

    聂孙氏瞬时噎住,无话可说,再瞧那沈恒安大步一迈,杀气腾腾朝她过来,一口痰上不来,竟是两眼一翻,栽在地上。

    沈恒安停下脚步,聂芸娘愣在原地,就连聂明湛也迷茫着一双眸子,又惊又怕地问:“二婶这是怎么了,她也和娘一样要死了吗?”

    “没事,估摸着是吓晕了。”聂芸娘目光扫过沈恒安的脸,那疤痕显然是道陈年老疤,大抵是刀口过深,翻起的皮肉最终结成了这般狰狞的模样,的确是有些吓人。

    沈恒安察觉到了芸娘的视线,心中颇有些不自在,想要伸手挡一挡,觉得太过刻意,干脆低下头,牵过明湛的手,道:“叫人把她抬进去吧。”

    他原先是不在意脸上这疤的,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说,莫说是破了相,就是残了跛了,也绝不敢有人轻视,更何况,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压根不在意。可偏偏遇上聂芸娘,心底便不安起来。

    沈恒安记得,十二年前永宁镇上那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姑娘,见着泼皮无赖,眼泪珠子盈在眼眶中,颤颤巍巍,仿若一池秋水,霎时动人。

    聂芸娘喊了一声,聂桃儿灰头土脸地从灶房出来,见着倒在地上的聂孙氏,吓得手里拿刚烤熟的红薯直接掉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抓着她娘的胳膊,“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说话呀!”

    小姑娘言语间已带上了哽咽,肩膀一颤一颤,估摸着吓得不轻。

    大概是听到了聂桃儿的声音,其他人才陆陆续续从房里出来。

    聂杏儿眼睛瞪得像豆包,握着拳头恨恨地看着芸娘,叱问道:“聂芸娘,你把我娘怎么了?”

    要说这聂杏儿,只比芸娘小半年,两人从小就是被比着长大的,偏那聂老大家有钱,聂芸娘打小儿就住着镇上的大宅子,还买了两个小丫鬟伺候,可她呢,十岁就得扛着锄头去地里锄草,秋收的时候跟着大人一起割麦打谷,晚上还得跟着两个妹妹挤在一张炕上睡。

    都是聂家的女儿,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地上泥。

    聂杏儿小时候常常想,为什么她不是大伯的女儿,不然的话,那漂亮的衣裳,好看的绢花,都是她的。

    这样嫉妒的念头,一直持续到聂芸娘进宫。

    聂芸娘走了,留下的东西却不少,半新不旧的衫裙,各式各样的香粉绢花,大伯娘都送了她。

    聂杏儿高兴疯了,她听那戏文中说,这送进宫里的女人,一辈子都出不来,可怜巴巴地守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着皇帝的宠幸,有些人熬白了头,也没能见到君王一面。

    她暗暗地祈盼着聂芸娘变成一个白头宫女。

    可偏偏镇上的人都说聂家大姑娘模样俊俏,进了宫肯定有大造化,说不得入了皇帝眼睛,能当个娘娘呢。

    聂杏儿又妒又恨,她长相在村里也是出挑的,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打路上走的时候,那些光棍汉子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她鼓鼓的胸脯瞧,不经事儿的愣头青还会偷偷从路边摘一捧野花讨她的欢心,可她却没有聂芸娘那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命。

    聂老二生了三个女儿,自然不能全都嫁出去,可这年头,除非那活不下去的人家,否则没谁愿意让儿子做那倒插门的女婿。聂杏儿是姐妹三个里头模样最好的,聂老二和聂孙氏一合计,便让她招赘。

    起初,聂杏儿是不愿意的,可那牛二柱虽然是个泼皮,却也是惯会讨女人欢心的,一来二去,聂杏儿便认了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过日子。毕竟牛二柱是这柿林村一霸,聂杏儿出去也是没人敢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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