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着呢,说等着喝孙媳妇茶。”顾越泽剪短的说了两句,凑到夏姜芙跟前,意味深长看了眼顾越皎,“大哥,恭喜了,希望我早日抱上小侄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越皎成亲,子嗣就是大问题,肯定没时间理会他们,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正暗自窃喜,头上就吃了记栗子。
“别以为我不知你想什么,你敢在外乱来,我照样打你。”说着,拽了顾越泽衣领就朝光暗的地方拉,暗下黑手。
顾越泽猝不及防,疼得嗷嗷直叫,“你竟然偷袭我?二哥,二哥,帮我,我给你钱......”
听到银子,顾越涵搓了搓手,拉开夏姜芙扑了过去,三人倒进草丛,听得谁闷哼声,顾越皎以一敌二,顾越泽只得喊救命,“四弟,四弟,帮忙,三哥给你钱,五弟六弟,你们也来。”
几兄弟,属顾越泽最有钱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否则也不会出门赌了,因而,顾越白他们听说有钱拿,一窝蜂扑了过去,最慢的顾越流嗓门最大,“三哥,我抓着大哥裤子了,你给我五十两啊!”
“我抓着大哥胳膊,一百两!”
“我抱着腰,一百五十两!”
“我压着腿,二百两!”
几兄弟大作一团,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道威严的男声,“谁要银子?”
“我!”异口同声的四道声音。
夏姜芙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形,隔着距离都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夏姜芙忙上前拉最面上的顾越流,顾越流以为有人偷袭,反手转身,脚下一绊就将夏姜芙摔了出去,完了不忘得瑟道,“敢偷袭小爷,下辈子吧......”
直到听到旁边惊呼的女声,顾越流才惊觉不对劲,定睛一瞧,脸色大变,“娘,您怎么了?”
夏姜芙摔在草地上,顾越涵他们听到顾越流的话,急忙松开了手,却见一道清冷的身形先一步到夏姜芙跟前,扶起了她。
别说顾越流大骇,就是顾越皎都变了脸色。
“三天不抽你们就上房揭瓦是不是,自己去书房候着!”顾泊远扶着夏姜芙,彻底冷了面孔,“侯府少爷,不顾形象又吵又闹,规矩礼数学到哪儿去了?”
夏姜芙扯了扯他衣衫,示意他别动怒,孩子们从考场回来,心头压力大,放松一下无伤大雅,何况几兄弟打打闹闹感情才会好,哪儿用得着小题大做。
见夏姜芙维护他们,几兄弟羞愧得无以复加,夏姜芙中了毒还没彻底康复,方才被顾越流摔出去,有什么事如何是好?
“娘......”顾越流张了张嘴要说话,顾越泽在后边扯他下,叫他忘记要说什么。
六人规规矩矩行礼,沉默不言的去了书房。
夏姜芙瞧着于心不忍,倪了眼顾泊远,“他们闹着玩,你别整天板着脸吓人。”
“方才皇上召我进宫,抓赌和抓娼继续进行,我不压制他们,京城上下都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了。”皇上心存大志,决心整治京城风气,赌博嫖.娼是不许的,顾越皎和顾越涵他不担心犯错,就怕顾越泽他们闹出祸事来。
夏姜芙衣衫上沾了许多草屑,她一一拍掉,边拍边上台阶,轻描淡写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矫枉过正反而会适得其反,你看刑部关押了多少女子就知道了,皇上心有建树是百姓之福,可总要给人留条生路,皇上要肃风气,首先要想好那帮人的退路,我相信,有更好的选择,没人会自甘堕落,即使有,也是少数,减少乞丐的法子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而不是让把他们赶尽杀绝。”
这些话她也只敢在顾泊远跟前说,传到外边,皇上不会放了她,百姓的生活是官宦人家无法想象的,她幼时住的巷子住着的人云龙混杂,有在码头搬货的,有倒夜壶的,也有暗地做妓的,为了讨口饭吃,什么都做。
生活所迫,别无他法。
“若有机会,我与皇上说说。”顾泊远扶她进屋,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遍,发现她手肘发红,破了点皮,他转身去抽屉找药。
书桌左边二排抽屉堆的全是药膏,他挨个挨个拿出来瞧。
趁着这个间隙,夏姜芙朝秋翠招手,指了指外边,秋翠一脸为难,她懂夏姜芙的意思,去书房请几位少爷用膳,可顾泊远没吭声,她怕顾泊远秋后算账,连她也带上。
看她在门口踌躇举棋不定,夏姜芙清了清喉咙,故意大声道,“时辰不早了,秋翠,请大少爷他们过来吃饭,顺便问问三少爷考得怎么样了。”
顾泊远洗了手,打开瓷瓶,小拇指勾了药膏给夏姜芙抹上,秋翠见顾泊远没出声反对,心下大安,这才走了。
药膏凉,刺激得破皮的地方疼,夏姜芙缩了缩手,“疼。”
“方才怎么不说?”顾泊远反问了句,动作看似粗鲁,却也放轻了动作,夫妻一场,他哪儿不懂夏姜芙心里想什么,无非担心她露出疼痛的表情他当场揍人,怀孕时她还担心生个女儿和她争宠,到头来,一堆儿子分了她的宠,他排到最末去了。
“方才没感觉。”夏姜芙放下衣袖,伸展了下胳膊,脸不红心不跳道。
顾泊远哼了声,没拆穿她。
顾泊远在,顾越皎他们不敢造次,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安静得针落可闻,夏姜芙不习惯,开口打破沉默道,“要给你们大哥说亲了,为了府里的名声,别与人打架斗殴,有什么事,待你大哥成亲后再说。”
顾越涵为首,五兄弟一致的点头,顾越流拍着胸脯道,“娘,您放心,我们明白的,绝不会拆大哥的台。”
大嫂进门,大哥就没空管他们,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光是想着,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娘,大嫂什么时候进门?”
“怎么,想抱侄子了?”夏姜芙打趣道。
顾越流一怔,抬眉看了黑着脸的顾越皎眼,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
“娘也说不准,总得你大哥喜欢才成。”夏姜芙转向顾越皎,再次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顾越皎面不改色,沉稳道,“娘和爹做主就是。”
夏姜芙想了想,说道,“成,娘给你挑个仙女,保管你喜欢。”
一直极力隐忍的顾越皎因为这话破了功,脸色通红,好在顾泊远在,没人敢肆无忌惮揶揄他,气氛甚是祥和,听夏姜芙说下聘的聘礼,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应有尽有,听得顾越流咂舌,“娘,聘礼全给大嫂了,以后我们娶媳妇怎么办?”
“你想娶媳妇?”顾泊远目光凌厉的斜了他眼,泼冷水道,“就你这种吊儿郎当的人想娶媳妇,祸害人家小姐,一辈子给我打光棍。”
顾越流夹着块鸡腿啃,不在乎道,“打光棍就打光棍,大哥早晚陪大嫂,我就陪娘,免得有人说我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说到这,他眉梢大喜,是啊,待顾越皎他们都成了亲,就剩下他陪着夏姜芙,没人和他争,多好。
这么说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亲。
顾泊远脸色微沉,“你娘有我陪,用不着你。”
顾越流才不信,顾泊远是军侯,哪怕在京任职,隔两年也要到处巡逻,他哪儿来时间陪夏姜芙?况且顾泊远不苟言笑,和这种人待久了,生活死气沉沉的没有乐趣,夏姜芙肯定不喜欢,不如和他一块浪迹天涯找他亲爹呢。
想到这,顾越流沾沾自喜,挑衅的朝顾泊远挑了挑眉。
顾泊远没发作,专心致志为夏姜芙夹菜,在顾越流看来,明显顾泊远怕了,脸上愈显得意。
顾越皎和顾越涵低头吃饭,像没瞧见饭桌上波涛暗涌,顾越皎先搁筷子下桌,“爹,娘,我回屋了。”
顾越涵和顾越泽四人跟着起身,皆要回去了,夏姜芙掂了掂,叮嘱道,“待会我让秋翠把美白膏送过去,你们记得敷上。”
“是。”五人异口同声应下,行礼后快速退了出去,步伐匆忙仓促,好像屋里有牛鬼蛇神在追似的。
走出颜枫院的拱形门,几人无不呼出口大气。
顾泊远最恨有人抢他媳妇,平日多说几句话他都要甩脸色,顾越流竟明目张胆说出来,今晚,估计要遭殃了。
这个,是他们用血淋淋的教训积累出的经验。
顾越流,还是太年轻。
顾越皎要继续追查下毒的凶手,叫上顾越涵一道查阅线索,顾越泽借故肚子不舒服,拐弯去了偏院,剩下顾越白和顾越武,二人面面相觑眼,追着顾越泽的方向跑了出去......
是夜,书房的喊叫声不绝于耳,顾越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天边鱼肚白时,嗓子哑了不说,双手不听使唤的抬不动,他气得踹墙出气,待书房的门打开,他横冲直撞冲了出去,鬼哭狼嚎道,“娘呐,爹欺负我啊,您要为我做主啊。”
夏姜芙正在梳妆台前描眉,听着顾越流的声,手抖了抖,眉毛歪了,她轻轻擦掉重画。
“毛毛躁躁不懂规矩,秋翠,把六少爷拦在外边。”顾泊远厉声吩咐道。
吓得夏姜芙手又是一抖,差点戳到眼珠,她没个好气看着顾泊远,多出条竖着的眉毛,瞧着有些滑稽,顾泊远失笑,拧湿巾子替她擦洗干净重画,花了些功夫,撩起帘子出去,桌边站了两排人。
顾越皎他们在前,丫鬟们在后,皆面露急切,一副有要事说的模样,尤其顾越流,横眉怒对着顾泊远,愤然得脸色通红。
夏姜芙莞尔,坐下后侧身看着几人,出声道,“秋菊,何事?”
已吐出半个字的顾越流闻言,呛了口水,委屈的望着夏姜芙,不明白夏姜芙为何不先问他。
秋菊错身施礼道,“夫人,外边有人造谣说您意欲和宁国公府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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