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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购买低于50%的72小时内只能看防盗, 买够了的清缓存试试 很显然, 一旦将族老们叫来, 事情就会闹大了。不过既然连入室盗窃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也没人会替齐阿水求情。
——今日进的是齐老三家,焉知来日不会去自家?这种事是绝不能够姑息的。
而这个时候,齐老三也总算回过神来, 咳嗽了两声, 扬声请屋子里的人到外面去坐下, 待会儿等族老们来了, 请他们为今天的事做个见证。然后把人都招呼走了。
周敏有些担心齐老三的身体。要知道这是冬天,大半夜里气温更低, 那么多人屋子里也决计坐不下,只能安顿在院子里, 他作为主人,是必定要陪着的。才好了一点的身体, 可别折腾一遭又弄坏了。
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虽然她曾经对人宣称这个家她做主, 而且齐老三目前也很支持她。但身为女孩, 年纪幼小,在族老们面前注定说不上话。齐老三还活着能动,他这个当家的就不能不出面。
胡思乱想着, 周敏换了衣裳出来, 发现众人已经自发的弄来了蹲在屋檐下的木柴, 在院子里升起了篝火, 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歹齐老三不至于站在外面受冻了。
她想了想, 又去灶房里翻了姜块出来拍碎,又用大陶罐接了水,架在火上烧,一面对众人道,“今天实在是麻烦大家了。这寒冬腊月的,又是大晚上,待会儿请各位长辈们都喝一碗姜汤,免得受寒。”
这考虑十分周到,众人答应着,不免又将她夸了又夸。还有人好奇追问她抓住齐阿水的过程,被周敏敷衍过去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能让众人有个忌惮就可以了,细节没必要披露。
因为人多,聚在一起话题一个接一个,倒是不显得无聊。齐阿水被绑着押在一边,已经没几个人关注了。
等了一会儿,族老们便都来了。万山村里的齐氏宗族,并没有族长存在,万事都是五位族老商量着来,日常小事则是大伯公和九叔公负责,他们两人是亲兄弟,所以上回周敏让人去请他们。这一回是族里出了败类,不是小事,所以五位族老都来了。
听齐老三将事情说了之后,大伯公便道,“放心,这件事我们替你做主。那个败类呢?”
立时有人将齐阿水押了上来。
其实村里虽然盗寇之事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以前也出现过。
这种事,身为被盗的主人,很多时候就算没有证据,其实也多少会有个怀疑的对象。毕竟谁知道你手里有钱,丢钱的时候又有谁来过,这些心理总是有数的。
不过,村子里经常被怀疑的,却不是齐阿水,而是另一个闲汉刘老五。
万山村里齐姓是大姓,但也不是只有姓齐的,另外还有四五户杂姓,有当初一起避战祸过来的,也有这些年因为逃荒等缘故搬来的。这年头人口生聚是大事,村子自然越兴旺越好,有人来定居,只要查访过手脚干净没什么恶习,自然会被接纳。
但姓齐的毕竟太多,这些人虽说在村子里安居下来,但等闲也不敢跟姓齐的掰腕子,所以显得很低调。
有人丢了东西,怀疑是刘老五做的,就把消息传扬了出去,以至于刘老五在村子里被人疏远,也没人说什么。却没想到,贼却是从齐姓之中出来的。五位族老得知此事,都震怒不已,自然不可能轻轻放过。
大伯公见齐阿水跪在那里,前襟都被血浸湿了,看起来十分狼狈的模样,不由皱眉问,“孽障!你说,这是要做什么?谁不知道你三叔家里日子不好过,你是让什么东西迷了心,偷到他家里来了!”
齐阿水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哼了一声,“他家从前日子不好过,但从地下起出那么多银子,还会不好过?”
族老们皱了皱眉,而齐老三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家从地下起出来的银子,当着族老和众人的面分派,这你不知?”
“那二十两是当着众人的面分派了,但我却不信地里起出来的只有这些!”齐阿水梗着脖子道,“若真的只有二十两,你会这样大方,一多半都分了出去?”
周敏听到这句话,不由微微皱眉。
尤其听到周围哗然的声音之后,心情更是糟糕。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自家把二十两银子拿出来,恐怕会有人怀疑更多银子被瞒下了。毕竟以常人的想法而言,怎么都不会把所有银子都拿出来。但她觉得就算有人想到,也最多嘀咕几句,不会有什么行动,毕竟只是猜测。
却没想到齐阿水居然能够做出半夜入室盗窃这种事来。
他为什么能言之凿凿,确定他们一定藏了别的银子?
“地下起出来多少银子,当时冬叔一家也在场,能替我们做个证。”周敏开口道,“不过我想,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但平常人就算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只问你,你冒险入室盗窃,凭什么确定我家还有银子?”
这个问题立刻得到了不少人小声附和,尤其是其中本来也猜测齐老三自己留了银子的那些人,毕竟他们最能体会这种心态。
齐阿水恶狠狠的向周敏看来,冷笑道,“那自然是有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就好笑了。”周敏站了起来,走到齐阿水身边,“莫说我家没藏银子,就是藏了,又与你何干?从地下起出来的银子,那是祖上传下来给我们的!你做出这姿态,倒像是这银子该有你一份似的。你问问周围这些人,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她心下不由微微一动,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如果真的藏了银子,齐阿水当然没资格分,但有人有资格啊!
哪怕明知道这应该是那个阿水叔用来劝服安氏的借口,但话里的道理却没有错。这个家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没有一个持续的、稳定的经济来源,根本养不活这一家四口。现在还可以从山上寻摸点儿东西勉强果腹,等到了冬天,要怎么过下去?免不了饿死冻死的下场。
安氏天真的相信只要治好了齐老三的病,这些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因为她见识不多,依赖心又强,想不到长远。上回为了给周敏抓药用掉了积攒许久、本来要给齐老三抓药的铜板,安氏就已经对周敏不满了,这也是此次她会不跟周敏商量就应下阿水叔的原因。
可是周敏知道,莫说这十几个铜板抓的药根本不可能治好齐老三的病,就算真的能治好,情况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其实齐家原本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过。虽然也不富裕,但齐老三没病的时候,在这万山村里,也算是不上不下的中等之家,有十几亩田地,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还能攒下一点薄薄的积蓄。但齐老三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健,去年冬天跟着人进山开荒受了寒,加上积劳成疾,竟一病不起。一开始只是熬着,后来见实在不行了,才开始请医问药,但也没什么成效。
一来二去,原本的伤寒竟生生拖成了咳疾,也将齐老三的身体彻底拖垮了。
春天时他还挣扎着下地,将家里的田土都种上了庄稼。但过度劳累的结果就是病情加重,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积蓄耗光,没办法只能将田地连同上面的庄稼一起卖了,好歹拖到现在。
然而如今家底已经掏空,连安身立命的土地都卖了,就是齐老三立时好了,又能如何?
何况……周敏虽然不是很通医理,但也知道伤寒毛病虽小,但若不能快速治愈,拖下去很容易就会转成炎症。而肺炎非常麻烦,经常反复、难以根治,最后只能被拖成癌症,也就是俗称的痨病。
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周敏穿来的那个世界,这种病也没什么好的治疗手段,只能用药物控制。
而在这里,痨病是富贵病,只能好药材养着,拖延时日罢了。要指望将他治好,支撑门户和家业,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这话,她哪怕想得再明白,却也不能对安氏说。
周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里拱着的那股无名火压下去,这才道,“爹的病当然要治,但办法不是这么想的!这点钱够干什么?就是把这大铁锅扛到铁匠铺去折价,也不止这几个铜板!再说这回卖了锅,下回你要卖什么?是卖了我,还是卖了石头?!”
这话将安氏和石头都吓了一跳。石头小心翼翼的瞄着周敏的脸色,周敏却只盯着安氏,见她面上神色有异,心头不由“咯噔”了一声。
她这句话纯粹是气到头上口不择言,同时也未尝没有吓唬一番安氏的意思,希望她从今往后安分些,别再给自己添麻烦。然而此刻安氏面上的神情分明带着闪躲和心虚,却让周敏疑心自己这句话或许已经戳破了真相。
贫寒之家,卖儿鬻女原本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但如今的齐家却不同。
一家子老弱病幼,原身十来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了顶门立户的壮劳力,这个家实是倚赖她才能勉强过到现在的。不提骨头至亲之情,就说这离不得她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会动这份心思。
然而若说安氏打主意要卖的不是她而是石头,那就更无可能了。
齐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将来要顶香火板的儿子,安氏是宁可自己不吃饭也要匀下一口给他的,怎么可能舍得?
“娘。”周敏沉下脸来,盯着安氏。
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因为营养不足,所以身材自然十分矮小,看上去又瘦又弱,按理说站在安氏这个成年人面前,还得抬起头来看人,自然会显得弱势。但此刻安氏听到她的声音,竟是浑身一颤,差点儿软倒下去。
她抬眼扫了周敏一眼,哪想正对上周敏锐利的视线,不由微微瑟缩,有些心虚的嗫嚅着道,“我没有……”
这个女儿的本事,她可是领教过的。
周敏也知道自己没凭没据,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何况这种事,问出来了又能如何?只是平白在大家心里添了芥蒂罢了。见安氏怕了,她这才加重语气道,“这个家既然是我来当,那就要守我的规矩。我会设法养活这一家几口,爹的病也是我来想办法,但娘也该体谅我的难处。再有下次,”她盯着安氏,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卖了我之前,我就先卖了石头,娘尽可试试看!”
安氏惶恐的叫了一声,对上周敏刀一般的视线,不敢造次,只能低下头去,又开始小声的抽泣。
齐家这口十八印的大铁锅,便是“祖上曾经阔过”的唯一证据了。
如今冶炼工艺低下,铁器自然也十分贵重。而且因为大部分的铁要用来打造兵器等物,民间流传自然更少。因此这样的大铁锅,在山村里是很少见的。
齐家之所以会有这东西,乃是因为祖上曾经出过一个厨子。说是厨子,技艺也不见得有多精湛,不过是在这十里八乡谁家有红白喜事时请了他去做菜罢了。因为做的是几十口人的大锅菜,小铁锅自然应付不来,因此攒钱置办下了这份家业。有人来请时,便背了这口锅同去。
对于这个贫瘠的山村,对于乏善可陈的齐家,这就算是祖上留下的唯一“传说”了,是以周敏穿过来才短短时间,也听过这段轶闻。
正因为有这样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齐家变卖了田产,却将这口锅留到了如今。但安氏既然做了这等糊涂事,就算想留也不可能了。
当然,周敏不可能把他拱手让给那位阿水叔。
所以见安氏安分下来,她便招呼弟弟,“石头,走了。”
“哎!”石头答应着,便要去拿背篓。
周敏道,“先不拿那个,咱们去一趟小铁匠家。”
这话一说,安氏和石头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周敏磨着牙道,“这铁锅就算留不住,也不可能十几个铜子就卖出去。去请小铁匠来估个价,或者干脆融了打几样别的东西出来,不管留着用还是卖出去,总比白放着好。”
石头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大声答应着将背篓放下,几步走到周敏跟前,“那咱们这就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刚才周敏跟安氏的那一番交锋,石头自然不会不懂。虽然他并不相信周敏会把他卖掉,但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却是事实,父亲的病更是压在所有人身上的重担。
在石头眼中,阿姐比爹娘更靠得住。
是以方才周敏那般说,石头立刻相信阿姐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对她的吩咐自然不会有任何疑问。
俗话说,“世上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但若能吃得下这份苦,有了这样的手艺活儿,日子总不至于过的太差。
至少小铁匠家的日子要比齐老三家好得多,三间青石大瓦房齐齐整整,院子东边搭了一溜儿棚子,养了一头小毛驴,几只猪猡,并鸡鸭若干,在万山村里都是稀罕物,可见其家殷实。
至于西边,则是小铁匠打铁的作坊。这会儿那里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显然是在赶工。
周敏和石头走到门口,便只觉热气扑面,皮肤似乎都要跟着烧着了。她忙侧身让了让,朝里头喊,“五哥在家吗?”
“谁啊?”作坊里头顿时探出个人来,却只露出一个头和半个臂膀。周敏看得分明,他身上应该是没穿衣裳,想来是里头太热的缘故。她忙避开视线,道,“五哥,是我。”
“是敏敏啊。”里头的人笑了一声,“有事吗?这里头怪热的,你站外头等一会儿,我把这个弄完了就来。”
周敏和石头只能站在外头等。其间石头的视线一直往东边的棚子里飘,却原来是那头小毛驴就拴在外头,正悠哉悠哉的吃着青草,黑色的皮毛刷得光亮,看上去十分精神。对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石头而言,算得上是十分新鲜的事物。每次小铁匠家的驴车出行,总能惹得一群小孩子前后追随。
小铁匠之所以前头要加个小字,便是因为他年轻,这幅家当是才从他爹手里接过来的。这还是周敏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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