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皇威严,加上皇上本就不爱笑,就是神色平静着也让人起敬畏心,坐在下边儿有不少妃子从入宫开始就还没被临幸过,这会儿也都是卯足了劲儿自我展现,坐姿,微笑,眼神,无一不到位。
沈嫣示意候在下面的宫人将评画的结果拿上来,看了一眼之后递给皇上:“皇上,您看。”
同时拿上来的还有那六样瓷制,底下知道自己在其中的妃子早已经屏住了呼吸,朝前望过来,不论这些夫人们评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只要皇上入了眼,那这第一不就是皇上说了算的。
“皇后看呢。”
纪凛扫了一眼这六样反问沈嫣,沈嫣轻笑:“这可得皇上您来选。”
“那就按诸位夫人选出来的定夺罢。”纪凛没有在其中挑说更喜欢那一幅,看了眼大家评出来的,将纸上的名字念了出来,“锦绣图。”
说罢看向沈嫣:“是谁所绘?”
妃子所坐的地方有失望也有高兴,齐贵人轻推了下还没缓过神来的安嫔,低声道:“姐姐,是你的锦绣图。”
安嫔愣了愣后起身,抬起头看到皇后娘娘正冲着自己笑,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来谢恩。
见出来的是安嫔,白贵妃脸上的神色稍淡了几分,在这么多妃子之中,安嫔的样貌不算出众,平日里行事低调,这大半年来,皇上去她那儿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足为惧。
纪凛赏了好几样给安嫔,说出来时,听的底下坐着的一些妃子又是羡慕又是妒忌,最重要的是有这上台的机会,让皇上就看到她一个。
安嫔心中也颇为惊讶,当时还以为只是小赏赐,没想到如此丰厚。
“谢皇上赏赐。”安嫔跪谢后退回了位置上,站在皇上身后的李福公公正要说什么,窝在他怀里一直安静的猫儿忽然朝着一个地方窜过去,速度之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多久,永嘉长公主那儿传来了惊叫声。
可关键是,因为宫女那一段话,沈嫣禁不住想到了别的事,王甫公公是永嘉长公主的人,他是长公主从宫外带进来的,原先也是在长公主府服侍的,换句话说,王甫要抓大宝这件事,长公主一力护下,让太后娘娘开口饶了那太监一命赶出宫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主仆情谊?
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有些事儿只是最开始没有想到,一旦想到了,往外扩散开去还不容易,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会蹦出来,沈嫣觉得,永嘉长公主是知道王甫假太监的身份。
这样的糟粕事儿沈嫣倒是听过一些,谁家夫人年纪轻轻丧夫的,家中正好无人,继承家业后立了贞节牌坊不再改嫁,可又耐不住寂寞,在后院养些人也是有的。
永嘉长公主嫁去马家没多久驸马爷就病了,成亲不到半年驸马爷过世,之后长公主搬去公主府住,养了人在府上,带入宫时佯装成太监,这样解释起来才说得通她为何会保下王甫的性命。
想到这儿,摆在沈嫣面前最头疼的事儿不是尤良媛珠胎暗结,而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宫内的太监和皇上的妃子苟合,这太监还是永嘉长公主带入宫的,传出去,皇家颜面丢之殆尽。
跪在那儿的尤良媛忽然朝旁边的柱子冲去,幸好两个婆子看的牢,及时给拉住了,这才没有让她得逞,被按住之后,她还想咬舌自尽,红莺快一步拿了布塞到了她嘴里,她冲着沈嫣呜呜叫着,仿佛是在说,拿她的死换家人平安。
“你以死谢罪,尤家一样逃不了罪责。”
沈嫣一句话让尤良媛安静了下来,她瞪大眼睛跪在那儿,眼泪涌落,悔恨不已。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
这一晚怡香苑的事没有传开来,但仍旧有一点讯儿传到了别人耳朵里,华阳宫那儿,白贵妃在宫里也有不少人,永和宫的人深更半夜进出,又这般神秘,难保别人不想多。
但除了永和宫的人有进出这事儿瞒不过去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却是打听不出来,白贵妃人不少,皇后娘娘的人更多,各处又都是安安静静没什么事儿发生。
隔了一天后,茗申苑那儿被打了三十大板,仍在修养尚未被赶出宫去的王甫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由一个内务府中关系交好的小太监送来的,给他送吃食时顺带塞给他,入夜之后,王甫借出恭的名义,从茗申苑离开,前往茗申苑不远处的一处院子。
新皇登基之后,由于宫中妃子人数不多,许多院舍空置下来无人收拾,也就这么一直闲置了,无人打理久而久之变成了废院,谁也没想到会被人用作幽会之用,王甫一路过来,半个人都没遇到。
他身上的伤说重不重,却也不轻,三十大板下去,就算是克制了力道,还是疼得厉害,待他进了院子内后,一个身影朝他飞扑而来,险些将他扑倒。
“怎么办,娘娘查到我这儿了,她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瞒不过去的,要是让皇上知道我们就是死罪一条,怎么办。”尤良媛抱住他之后不断的说着,几乎是没停过,语气内满是慌张和恐惧,还有一抹如何都掩藏不去的紧张,视线时不时朝墙头那而撇去,但王甫没有发现她的这些异样。
“别怕,不是还没发现么,凡事都还来得及,你先别紧张。”王甫耐着性子哄着,眼底有不耐烦,语气却是柔和的很,真如情深义重之人,“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解决,你别哭,好好说话。”
他的安慰不能使尤良媛平静下来,却让她停住了说话,王甫低头看她,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疼的帮她擦去眼泪,柔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小卓子这么急着送信给我。”
“你不是教我,用老鼠血当做月事的血粘在衣物上送去浣衣局洗,但每次去看老鼠都被药死了,放不出血,我...我就在里面混了些朱砂,就在这个月,让浣衣局的人发现了。”
尤良媛说的断断续续,总算是将事情说明白了,听到她说用朱砂混着当人血涂在衣物上时,他的脸色一下就黑了,握着尤良媛的力道大了几分,压着声忍着脾气:“不是告诉你要用血,不要拿别的混。”
“我...难道要用我自己的血。”尤良媛弱弱着声音,“这次领来的药都给你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只活的都抓不到,我才多混了些朱砂,你说你拿那么多鼠药做什么去。”
“怡香苑内这么多人,你就不会让她们割一刀放点血。”说完之后王甫的声音即刻又柔和下来,看着她受惊的神情,拍了拍她的后背,“皇后娘娘不是还没发现么。”
“之前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已经来过怡香苑了,还问了鼠药的事,我担心圆不过去。”尤良媛伸手摸着自己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不断闪烁着,将交代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发现我怀有身孕的事,到了这地步我又不能让景兰她们出宫去配药,怕皇后娘娘派人盯着,会被逮住,你说该怎么办,要是被发现,我们两个都难逃一死。”
王甫的神色变幻莫测,他垂头看尤良媛,重复着她的那句话:“是啊,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们两个都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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