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吃包子的时候,温崇敏锐地注意到隔壁桌有两个漂亮的女生一直在偷看沈昂。
看样子,应该是小迷妹没错。
温崇匆匆将最后一个包子塞嘴里:“走吧。”
恰是俩人起身之际,对面桌的长直发女生赶紧跑到沈昂身前,从包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和一瓶千纸鹤,红着脸递给他。
这大清早,早餐店围堵送情书啊?
周围不少同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早餐店闹腾了起来,同学们吹着口哨瞎起哄,那女生耳根子都红透了,结结巴巴道:“昂神,我...这个给...给你。”
“约法三章。”沈昂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签名可以,礼物不收。”
他说着已经从包里摸出了马克笔,在女生递过来粉情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还给了她。
女孩涨红了脸,重新将千纸鹤递给他。
“请你务必要收下!这是我...熬夜好多天,给你叠的。”
沈昂的眼角勾起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沉着调子说:“要讲规矩...”
下一秒,他看清了她手里那瓶千纸鹤,话突然卡在喉咙。
那是一瓶用毛爷爷叠成的千纸鹤!
十月的校园,微风暖软。
头顶上,大片浓密香樟叶于枝头相拥,阳光透过叶片洒下斑驳的树影。
朱盏站在香樟树下,目光凝注于公告栏的一张招聘启事。
“校乒队招陪练,技佳者优先。”
身后,有两三女生路过,正兴奋地讨论校园最新最热门的八卦消息。
“听说沈昂被省队退回来了。”
“真的假的?”
“我有朋友在校乒队,千真万确。”
“当初沈昂是以双连冠的恐怖成绩进入省队,怎么会被退回来?”
“据说是因为输不起比赛,撂拍子。”
女生们倒抽一口凉气,说话那女孩继续道:“撂了拍子,还把对方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秋风习习,她们额头上渗出冷汗。
“但这都不是被退队的最主要原因。”女生掩嘴,神秘兮兮对同伴道。
“据说是因为每天晚上撸管,影响室友休息被举报,屡教不改才被退回来。”
......
女生们的脸颊泛起迷之绯红。
“黑粉造谣吧。”
“绝对是。”
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校园生活,伴随着沈昂这颗宇宙级超级陨石的坠落,掀起了千层浪花。
每个人嘴里三句话总归离不开一个“昂神”。
在南城,与乒乓结缘的小孩,无人不识沈昂大名。
他在十岁的时候,就拿下了这个年龄组所有比赛冠军的乒乓天才,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朱盏对女生们口中花边儿八卦没什么兴趣,她加快了步伐,走在十月里暖风融融的校园步道。
刚刚看到校乒队招陪练的启事,有些意动,她想去试试。
路过乒乓球训练场,有男生冲她招了招手。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掩映的间隙洒落在他的肩头,一米七八的身高,长相不算英俊,却也清清秀秀。
周肆,校乒队副队长。
当然,如果沈昂不被省队退回来,那一个“副”字,兴许就扶正了。
周肆比朱盏年长一岁,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严格说来,应该是球友,无数个不知夏眠春困的午后,俩人曾在石头做的乒乓台边挥汗如雨。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便长大了。
周肆看到朱盏,放下手里的球拍,冲她挥手。
“这里!”
朱盏加快步伐来到他身边,问道:“校乒队陪练,你这儿报名?”
“报名在团委那边,我带你过去。”
周肆顺带将朱盏的书包接过来背上,带着她朝团委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想打乒乓,干脆加入校乒队,当陪练多没劲儿,当初咱们一块儿打球的时候,省队的头牌选手陆礼安都不是你的对手。”周肆边走边说。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朱盏目光敛了敛,心湖上仿佛被顽皮的小孩投掷了一颗小石子,掠起了层层涟漪。
终究是少年人心性,不甘,歆羨,还有几分嫉妒,总之,这是朱盏的禁区,碰不得,一碰就酸。
“家里不许。”
简简单单四个字,斜进心窗的一米微光,倏尔寂灭。
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相比于成为乒乓球运动员,父母更希望她能够念书成才。
有时候,周肆挺为她不甘。比起校队那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教练跳脚骂的崽子们,朱盏对乒乓,满腔热忱。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通行证不是梦想。
夕阳余晖渐斜,逐渐拉长的背影。
周肆,朱盏,还有已经进入省队深造的陆礼安。
乒乒乓乓,国手无双。
那曾是儿时狂热追逐的梦想。
-
团委办公室已经彻底沦陷。
女生们一窝蜂拥堵在走廊边的报名桌前,抢夺着报名纸和笔。
几个校乒男队员眼睛都泛了光,多久没见这等热闹的盛况!
自从沈昂离开校队去了省队,校乒队一度成为了最冷门的队伍,几次比赛被别的学校打得落花流水,一蹶不振。平时比赛观众席也是稀稀落落,无人喝彩。
现在沈昂一回来,迷弟迷妹们四面八方涌来,洪水猛兽似的,争着抢着要来校乒队打工陪练,只为了距离男神近一点,更近一点。
“同学,别挤,都有机会,先报名,周末选拔。”
“我要报沈昂的陪练!”
“我也报沈昂!”
队员们费尽口舌解释:“不行,男生对男生,女生对女生,这是规定。”
女生们嘟嘴不满:“谁定的破规矩啊!”
队员挠挠头,解释:“是沈队。”
“昂神英明!”
......
周肆刚进团委大楼,就被教练给叫过去,临走叮嘱朱盏,报名的时候,报他周肆的名字,关系户,给照顾。
朱盏好不容易挤进人堆,抢到两张报名表,填好之后交到小桌边负责报名的同学的手里。
“交一张,自己留一张,周末早上来训练馆选拔。”
报个名跟打仗似的,朱盏从团委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汗湿了。
她骑着自行车,出了校园才想起来,书包还在周肆那里。
电话里,周肆道:“你书包我放在训练馆休息室的储物箱里了,进门顺数上格第八个,没锁。”
朱盏立马调转车头,朝着学校赶去。
乒乓训练馆刚建没多久,还是崭新的一栋大楼,夕阳余晖斜洒在椭圆屋顶,看上去气势恢宏。
训练馆大厅已经没了人,朱盏径直朝着休息室走去,休息室的大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回应,索性推门而入,面前一排立式的储物柜,她挨个找过去。
“一、二、三、四...”朱盏默数着柜子,一个转身,猝不及防被对面的男人吓了一跳。
居然...还有人!
他赤着上身,腹部巧克力板块的肌肉一直延续到裤腰以下。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透过天窗正好落在他的眉梢间,几丝垂刘海掩着一双沉静的眼眸。
他眉峰微隆,胡乱飞斜的眉毛多少带了些少年意气。
模样并不精致,狂野如一忙不拔的莽原,可立体的五官的精准组合,就是好看叫人挪不开眼!
他目光扣住朱盏,朱盏当然也看着他。
随即,他的手不动声色地伸到了裤头裆处。
“滋啦”一声。
裤拉链被他提起来,扣好。
那时候,朱盏只觉得这男人究竟包藏了什么祸心,竟能把提裤链的动作,做得毫不猥琐,嚣张又跋扈。
特别帅。
她直勾勾盯着他的下身。
沈昂皱了眉,开口的声音是极有磁性的低音炮。
“这里是男更衣室。”
朱盏鬼使神差地红了脸,转身欲走:“...抱歉。”
“等等。”
她顿步。
沈昂回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一个马克笔,朝她过来,抽走了她手上的报名表,用马克笔在纸张背面快速地签下自己的大名,递给她。
“约法三章,下次gank我要签名,男更衣室,男厕所,这两个地方不可以,知道了?”
他说完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喃了声:“好矮的粉丝。”
朱盏无语。
关矮什么事啊!
她傻愣愣低头,看向纸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大字:沈昂。
沈昂!
等等,昂神不是传说中的高冷暴躁,不近人情,一言不合打了再说...
所以随身带签名的马克笔是什么情况,摸头杀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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