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家村不堪其害,被逼无奈,替天行道,除之…”
目光在这一排大字上扫过,陈平何等聪明之人,只不过一眼,便知道面前这人是想通过这样的横幅告诉官府,我们陈家村是被这些恶霸帮派逼得没办法了,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才杀的这些压榨百姓的毒瘤。
这样一来,有两个好处,第一,到时候陈家村真可斧头帮和尖刀帮的人动起手,官府两边都不好帮,若是帮了帮派,那官府就和帮派是蛇鼠一窝,将陷于民心背向的局面;第二,两出这个横幅,必然会得到整个蜀州城里备受这些帮派欺凌的百姓所拥戴。
无论如何,最起码在百姓的心目中,陈家村是占理的一方。
即便是陈平都不得不为面前这人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而称赞。
不过,想法是好的,这人显然是嘀咕了官府的无耻,今天这一仗,官府是无论如何也会横插一脚的,既然陈平已经决定了要血洗蜀州城,那么,便已经抱着和蜀州的官府一战的决心,这是一场博弈,一场赌注,而且,这个赌局,陈平,陈家村已经到了非赌不可的地步,如若不然,陈家村将在蜀州城这辽阔的平原上,用无安身之地。
看完了横幅,陈平小心的将它卷起来放进了怀里:“多谢,你有心了…”
那人见陈平不以为然的样子,接着又叮嘱道:“大少爷,你可知道,今天你要是不撑开这个横幅,就这么进去杀了人,官府就会以造反的名义来围剿咱们陈家村…”
“是吗?”
陈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色:“那就来试试,一个州府的城防兵不过三千而已,他能耐我陈平如何?就算是直隶衙门的三万驻军倾巢出动又如何?今天的人,我陈平杀定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陈平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很显然,陈平的理智已经被怒火占据了,正如杨九所言,以前的时候,他总是思虑再三再动手,这一次,他连想都没想。
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一个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意见都听不下去的人,他真心失望透顶。
这人也是个狂士的性格,当下也不再劝说,直接落寞的转身,哈哈大笑,模样癫狂的向着陈家村而去,高声唱道:“
少读诗书陋汉康,莫年潦倒寄农桑。
骑驴两脚欲到地,无妻无女常在旁。
酒醉复年鬓毛改,醒来自笑尚轩昂。
东海王宫何由动,堪笑猴子不自量。”
堪笑猴子不自量?堪笑猴子不自量?
全诗满满的自嘲,既是自嘲他自己跑来为陈平献策不自量,又似乎是笑陈平螳臂当车不顾三万多人的生死不自量!
当然,更多的还透露了此人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才能的智慧。
仅仅一个横幅,便可以让陈家村起码在这一场屠杀之中,占据道理和王法的制高点,可谓有画龙点睛之效。
陈平也知道这个年代,只要肚子里有点真才实学的人都是一副狂士的样子。
当然,说好听点是狂士,说难听点就是傲娇!
看着他癫狂着远去的背影,陈平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会人回道:“许杰,字进生…”
进生进生?
陈平的脑子里没来由的想到范进这两个字,觉得有些好笑,接着又问:“兄台有多少次科举不中了?”
闻言,他癫狂着冤屈的许杰竟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一副惊鄂的样子:“你是如何知道的?在下十三岁参加童生试,如今已连续八次不中…”
“哈哈…”
这也能猜对,陈平大笑:“那就是说你如今已经三十有六了哦?可当最强复读生了…”
陈平这话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那许杰闻言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也不再癫狂了,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走:“道不和,不相为谋,在下即刻就离开陈家村…”
“哈哈…”
看见他认真的样子,陈平又一次忍不住想笑:“许兄莫急,可敢和小生赌一局,此行,我撑开你的横幅,官府毕定会乔装成恶霸来与我陈家村一战,如若不然,许兄自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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