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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段天骄的质问, 吴放既从容又淡定:“是我做的。”
尽管段天骄也认定了这件事情和吴放脱不了干系, 但她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仍怔住了。
吴放的军装一如既往的精神, 窗外在跑步的士兵们也依然气势恢宏,可他的办公室里有一股压抑的气流席卷着两人, 让他们无法坦然地面对彼此, 也无法像那些士兵一样坦荡。
“吴放,你这样做,是越过了道德底线去污蔑一个清白的灵魂, 甚至是……构成毁谤, 触犯了法律……”
站在一个新闻人的角度, 段天骄从心理上不接受他的丈夫利用媒介做的这件令她所不耻的事情。
吴放却心甘情愿的替她的父亲段友志承受这样的责骂。在他看来, 她的父亲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因为岳竹的事情坍塌了,她必定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又是他的所作所为。
一个父亲在女儿心中的形象远比一个丈夫在妻子心中的形象重要, 因为父亲是一个女儿的后盾, 他的形象是女儿心中的堡垒。
而他是吴家人, 他有做这件事情的立场。他被谅解的可能性比段友志要大。
放在周唯别墅里的那个移动硬盘里有段友志的把柄, 可这件事情是他的父亲吴庸示意他去做的。
表面上,吴庸说不再管吴膺的事情,可他们到底是亲兄弟, 吴膺的利益又和吴家息息相关, 他不可能真的不管。
吴膺现在不能倒,否则对吴家来说, 他们将失去的不只是利益源, 还是利益的链接。
这个链接断了, 吴家的很多生意都将无法再平稳运营。
何况,想扳倒吴膺的大有人在,这一次不下狠手,那些人必定会借机查个底朝天,到那个时候,吴膺的船翻了,吴家势必受牵连。
但吴放没想到的是,段友志的狠手竟然使得是这样残酷的招式。
“抱歉,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我只能这样做。”
吴放将隐忍和叹息都深深放在了心里,他希望段天骄可以狠狠的痛骂他,尽情地发泄她的情绪,这样她说不定能好过一点,而自己,也能借她的口谴责自己的罪责。
“这不是失望不失望的问题,吴放,你知道我的,因为岳竹的事情,我无法再正视我的父亲,可现在你这样做,要我以后怎么去面对你?我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跟你生活。我觉得我们是刽子手,我们杀了一个女孩,杀了她的肉体,又践踏她的灵魂。我做不到不在乎这件事情……”
吴放突然将天骄拥进怀里,“这是我们吴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不是那个刽子手,也不是参与者,你不要自责,更不要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你爸爸将你保护的很好,我不能让你毁在我的手上。”
忍着眼泪的段天骄终于嚎啕大哭。
他们本是夫妻,理应像树根那样紧紧连在一起,可家族的缘故让他们无法真正并肩而立。
这些天来,段天骄从小到大所构建的那个精神世界被现实粉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她不仅觉得自己的过去活在一场虚幻和谎言中,还依稀看到自己的未来也置身于迷雾和污垢里。
她的亲哥哥对她的好朋友做出那样的事情,五年没有得到她的原谅,现在呢?她是该远离还是带着心里隔阂跟她的丈夫生活?她彻底迷失在这个选择题里。
.
回家的路上,岳竹睡着了。
她的头靠在窗户上,眉心微微皱着,眼睛下形成一道阴影。她双手交叠在一起,纤细的手指扣着手背,指尖泛白,看起来并不放松。
袁满放缓了车速,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眉心的褶皱,又握了握她的手。
车子回到地下车库后,他没有叫醒岳竹,而是独自下了车去外面抽烟。
车库里灯光暗淡,袁满倚在车门上吞吐着烟雾,他时不时地回头看车里的岳竹一眼,她还睡着,巴掌大的脸陷在暗处,呼吸时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手机有信息提示音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是刚刚在医院的同学发来的消息。
“刚刚查清楚,男生的母亲去年年底查出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肾炎,上个月开始恶化。你推断的也许是对的,他现在的确需要钱。”
袁满按了几下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他将烟头熄灭,打开车门回到了车上。
“我做了一个梦。”岳竹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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