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姜皎打断她,“妗妗乖,学这个很苦的,像我整天起早贪黑,还要背很多书学很多拗口的口诀,姐姐实在不忍心你受这个罪。”
姜妗从小学习就不好,最厌烦的就是背书,数学成绩更是差的一塌糊涂,这些对于学玄的人都是致命伤,姜皎一语就言中了姜妗的死穴。
姜妗没说话,姜皎只当她一时兴起闹脾气,包容的笑了笑,“不是说找我有事吗?什么事啊。”
姜妗嘿嘿傻笑,“现在没事了,本来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呢,姐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姜妗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姜皎早习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性子,见状不禁一阵失笑,“你跑慢点!”
房门一关,姜皎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回了床边,三两下从地板下翻出一样东西来。
出了姜皎的房间,姜妗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脸色却迅速的白了下来!她安静的靠在姜皎门外的墙壁上,听着里面几不可闻的脚步移动声音,又听到轻微翻东西的响动,听着听着,脸上的笑模样有些撑不住了。
姜妗嘴角突然尝到了一股咸涩的味道,她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心脏某个部位还是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人拿了浸过盐水的钢针一点一点的往最血管最细小最密集的地方一寸一寸的往下扎,然后缓缓的抽出来,再拿了更锋利的针尖沿着伤口的痕迹割进去,搅的血肉翻滚…至死不休。
有人问过姜妗,“你就不怕报应吗?那么多人处心积虑的盼着你死,你怎么还不死!”
她死了。
又活了。
可她…好像活在了一个可怕的噩梦里,一定是最可怕的噩梦吧,所以她才会连问都不敢问上一声。
她经历过无数的背叛和舍弃,经历了无数的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所以老天让她重生一定是为了补偿她的吧,所以她就把那些愤怒和不甘全部忘掉,只要保护好这一个小家就好了,她对自己说,这一世做个平平常常的好人。
一家人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就好了。
她曾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我怎么可能会害姐姐,求求你们相信我,我根本一点玄术都不会…”
别扔下我…我害怕啊…我被扔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家,我怎么可能会亲手毁了它。
全世界都在对她鄙夷唾弃,骂她败类,人畜不如,活着就是个耻辱。
是啊,阴毒的夺舍精血气运的巫蛊煞上有她和姐姐的八字,有她们两个的发肤和心头血,姐姐惨死,她却福运加身一朝之间气运大成,凶手不是她还是谁?人赃并获,百口莫辩。
姜巡一推开门,就看到姜妗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脸上是未干的泪痕,眼眶红肿。姜巡大惊,“妗妗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妗垂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爸,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正阳派的传承一代只能传一人?”
姜巡又是一惊,“是…怎么了?”
姜妗唇角一弯,眼中悲色一闪即逝,“那么,就传给我吧。”
一定是噩梦吧,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所以,她即使试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我的,姐姐。
木星吉者,出人清贵,诗书文章超众,出文人秀士。木星在龙叫贪狼,在穴叫紫气,在砂叫贵人,在水叫水箭、水枪(主武贵的意思)。
数百年前木星村并不是一个村落,只有一个猎人在这里搭建了个临时落脚的茅草屋。后来姜青莲路过,出高价买下了猎人的茅草屋,追随姜青莲而来的玄术高人们也纷纷在这里置地置房,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村落,取名木星村。
姜青莲就是姜妗的老祖宗,也是正阳派的创始人。
后来玄学式微,玄学中人又多人丁凋敝,到了姜妗的曾祖父辈,就只有姜妗的祖父姜震川一人肯继承正阳派的衣钵。伏牛街一整条街都住着姜家人,姜妗家在西北角有着一栋带着小院儿的两层楼房,其他都是姜妗的叔祖父姜宏川家的产业。
姜妗刚走到楼梯口的拐角,就听到了姜宏川洪亮的怒斥声。她没想到乔家的事竟然连叔爷爷都惊动了,叔爷爷脾气古怪,骂起人来很难听,怪不得刚才姜巡气成那个样子。
“叔爷爷,你怎么来了?”
姜妗见爸爸被骂的灰头土脸的,忙下楼打招呼。
姜宏川已经过了耳顺之年,却面庞圆润,脸带福相,不显一点儿老态。他一直很疼姜妗,见姜妗下楼来,脸上的怒容总算稍微收敛了一些,“你不是昨天才醒?还不赶紧回房间躺着去!别仗着年纪小就不知道顾忌身体。”
姜妗嬉皮笑脸的抱住老爷子的胳膊,“我早好啦!叔爷爷还不知道我?肉多瓷实,三层楼而已,还是掉在了草丛里,才摔不坏我。”
姜宏川被姜妗缠的没办法,只能歇了继续骂姜巡的心,哼了两声,不甘心道:“早就跟你说过道行不够就少出去丢人现眼,现在害得你女儿掉下楼,又得罪了乔家,竟然还有脸把错全推到妗妗身上!”
姜巡气苦,他这个堂叔一直偏宠姜妗,闯了这么大的祸都不许多说上两句。刚才他不过是气急去骂了姜妗两句,不巧正好被折返的姜宏川听到了,已经劈头盖脸的吼了他大半天。
姜皎笑着给爸爸解围,“叔爷爷误会了,爸他也是怕乔家人迁怒小妗,才想小妗去乔家道个歉。”
姜宏川立刻瞪圆了眼!
“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你爸去!还有你,做姐姐怎么也不知道劝着点儿,小妗还病着呢,你就不能陪你爸去趟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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