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简哥哥,你看后面,这满满的一本,都是你的画。”
“一本?”
“对啊,你看。”
简默晟一翻,果然都是他的画。有他接受采访的,有他参加宴会的,有他去旅游拍的照,每一张都画的栩栩如生,可以看出画者的用心。
“简哥哥,你喜欢吗?”唐谷秋心情紧张的问道。
“你这些画,从哪来的?”简默晟微微拧眉,有些画,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竟然都能找出来还画出来了。
“我看有关于简哥哥的视频,又找简哥哥的海报,还有平时夭夭给我的照片,我就一张张的画出来了。简哥哥,你喜欢吗?”
“你画这些,想做什么?”简默晟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她一个女孩子家的,画那么多男人的画像,传出去了像什么样!
“简哥哥,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唐谷秋不同于往日的害羞,她大着胆子握住了简默晟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掌心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简默晟诧异了下,似没想到她会突如其来的告白。他往日对她的好,不过是看在她是夭夭朋友的份上罢了。
甩开她的手,“你走吧,我并不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唐谷秋脱口而出道,脑中只剩下一个执念,是那天江海莲跟她说的话,她的情绪接近偏执,“简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夭夭!”
“她是我妹妹。”简默晟面色铁青。
“你骗谁,她根本不是你的妹妹,你们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唐谷秋反驳吼道。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简默晟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子完全将唐谷秋的身子笼罩在阴影中,他面色阴寒,丝丝寒气渗出,将办公室的温度直线降低了好几个温度。
“你就是喜欢夭夭,所以才不喜欢我的!”唐谷秋双手抱着脑袋,嘴巴偏执的吼道。
简默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抓在手掌心,力道大的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我再问一遍!是谁告诉你我和夭夭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
唐谷秋被他捏得疼的大叫,“我疼,我疼,简哥哥你快点松手!”
简默晟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将她整个人逼向逼仄的角落,他整个人如同一个恐怖的撒旦,“你说不说?”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是不是我戳破了你的心事?夭夭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为什么你还喜欢她?!”唐谷秋激愤的嘶吼道。她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响,灭了简折夭,简默晟就能属于她。
简默晟俊脸绷的很紧,果然,郁景琛的怀疑没有错!他阴寒着声音道:“那天晚上,夭夭是和你一起去的,为什么最后你没事,夭夭却有事,这里面是不是你在搞鬼?”
唐谷秋摇晃着脑袋,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简默晟,“简哥哥,我那都是喜欢你啊,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什么你的眼中一直看不到我,只有夭夭!如今你们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你肯定是要跟她在一起的!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跟简折夭在一起,你是我的。他们说了,只要夭夭不干净,你就是我的!”
为什么现在的情况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简哥哥为了简折夭,居然那么恐怖的凶她!
简默晟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骨头清脆声,若眼前是个男的,他肯定早就一拳狠狠的揍过去了,这个该死的!
他一把抓过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丢在了地上,居高临下满身寒气的看着她,“你平心而论,夭夭往日对你如何?你知道因为你,夭夭她受了多大的痛苦吗?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气愤的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唐谷秋双手抱着疼痛的脑袋,崩溃的嘶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夭夭,你就会喜欢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滚!”简默晟克制不住身上的怒气,这个神经病的女人!
唐谷秋猛地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对视上他阴寒的眸子,她的简哥哥,那么凶的和她说滚?
不、她不信,泪流满面,她不可置信的道:“简哥哥、你叫我滚?!”
“你这种女人,不配做夭夭的朋友,以后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简默晟一字一字,咬着牙缝,狠声道。他直接转身,背对着她,应他那句话,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唐谷秋颤抖的哭泣,她不放弃,还想要抓简默晟的手,可是却被他大力的甩开,他直接走去他刚刚的办公桌面,将那本画册重重的丢在了她的面前,“带着你的画册,给我滚!”
画册在空中飞旋,几张白色的画纸禁不住甩动,直接脱掉,在空中飘零,最后散落在唐谷秋的面前。
她熬了多少个夜晚画的画,如今他一点都不留情面,直接摧毁了。她紧紧的抓住那飘落的画纸,看着上面那完美的男人,泪水忍不住滴落在画纸上。
她错了吗?
她受不住这房间的寒冷气息,受不住她心爱男人眼中的厌恶,抓起地上的包包,没有去管那画纸,直接哭着跑了出去。
…
简折夭来到了一个落魄的乡镇里头,她脚下走的都是土路,四周只有树林,还有杂乱的草屋,这里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落魄。
重返这个地方,间隔十年了。
十年前,她从那个地方返回这里,为了寻找折冶,可那里面的人却告诉她,折冶早已经被人带走了。
她失去了折冶的下落,后面再找到折冶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身鲜血,无力的倒在她面前了。
简折夭深呼吸一口,没有再去想那过往,脚步在一家残破的孤儿院面前站立。
那是她从记事起就待着的地方,迈步进去,里面只有几个小孩子了,他们嬉闹着,蹲在大树下看着蚂蚁的爬走。
简折夭眼神恍惚了下,那前面一个身上穿着破烂上衣的小男孩,板寸头,身子板消瘦,与记忆中小时候的折冶重合。
她迈步走过去,那小男孩似乎察觉到后面有人来了,转头同样与她对视上,两双眼睛对视上,一双染着一层迷蒙,藏着很深的怀念,另一双天真无邪、好奇的看着她。
简折夭嘴巴忍不住动了下,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那张脸蛋,不同于折冶的俊俏,很平凡。
那双眼睛,也不似折冶的灵动,没有折冶看着她的依赖。
“姐姐,你是?”那男孩疑惑的问道,旁边的几人也凑了过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很少见到陌生人过来的。
好奇的围观着简折夭,“姐姐,你是谁呀?”
“对啊,姐姐你怎么会过来这边呀?”
“你是来找人的吗?”
“…”
几个小男孩好奇的问着简折夭,简折夭恍惚的看着他们,眼前仿佛呈现了一副画面。
同样是这颗大树,围在这里的小孩很多,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两人站在最后面,有人开着车子过来,车上下来了一对父母,他们两人走到一个男孩面前,欣喜的抱起他,亲吻他的脸蛋说,“宝贝,我总算找到你了。对不起啊,爸爸妈妈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那小伙伴被他的父母接走了。
站在后面的小男孩朝旁边的小女孩问道:“姐姐,我们的父母也会有一天来接我们走吗?”
小女孩说:“会。”但其实她知道,不会。从她记事的年纪开始,她就知道,她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身边好多的小伙伴到后面不是被人接走就是领养了,唯独小女孩和那个小男孩,在这简陋的孤儿院里头,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等久了,小男孩就再也没问过女孩,会有我们的父母来接我们走吗。
…
简折夭从回忆中走去,她看向身下围着她的几个小男孩,“这里,就只有你们几人了吗?”
“对呀。”
“那你们感情很好吧?”
“他叫大虎,他叫二虎,他是熊大,他是熊二,他是光头强,我是老小。”刚刚那个瘦弱的男孩介绍道。
简折夭莞尔一笑,看向那光头强,果真是光头,她羡慕的道:“真好,你们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吗?”
“阿姨有给我们取名字,这是我们私底下的小名,我们有两个名字!”
“阿姨给我取叫小军。”
“我叫小明。”
“我是小韭。”
“…”几个小孩热情的道。
简折夭听着他们的名字,那时候,他们也有小伙伴叫小军,只是如今小军走了,这个名字又给别的人用了。“真好。”
“你是?”远处走来一个年过六十的女人。
简折夭转过身,看向那院长,时隔大概十年了,岁月在她脸上又留下了一道痕迹。
“院长,我是…十六号。”简折夭扯了下嘴角道。
“十六号。”这个名字,太特殊,院长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她惊讶的朝她走过去,“十六,你回来了啊?”
“我来这边走走。”简折夭道。
旁边的几人小男孩不解,“为什么姐姐你叫十六号啊?”
“十六号是个名字吗?”
“才不是呢,十六号怎么会是一个名字。”
“明明像我们这样的,小军小明才是名字。十六只是一个数字。”
“…”
几个小孩的谈话听入简折夭和院长的耳朵内,简折夭早已经是释怀了,她是十六号,折冶是十七号。其他人都是小军、玲玲。
那时候折冶还会很愤怒,为什么就他和她两个人的名字是个数字,而这个数字,不过是一个阿姨随口念出来的而已,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那院长面色难看了下,她挥手朝那几个小孩道:“都走,我和这位姐姐有话说,你们去别的地方玩。”
“哦,姐姐拜拜。”那几个小男孩失望的朝简折夭挥挥手,然后跑开了。
大树下只剩下院长和简折夭站着。
简折夭环顾一周,“这里,比以前还要糟糕了。”
院长勉强的笑了下,“是啊,这里附近都没有人居住了,现在这家孤儿院里面,也就剩下我和他们这个孩子了。”
“人都走光了吗。”简折夭恍惚了下道,“这么多年,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挺好的。”院长扯了下嘴角,而打量着面前的简折夭,“小时候你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今长大了,这张脸蛋果然长的更加别致好看了。”
“看来院长阿姨,对我印象挺深的。”简折夭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那时候,院子内的小孩可没有现在这么少,她和折冶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体。
总是遭到区别待遇,这种待遇,可不是好的。
院长尴尬的笑了几下,“你和十七,我还是记得的。”
“我今天来,只是想再问你一次,十七去哪了?”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十七当年突然消失了,我自己也慌得很。”
“你慌?你慌什么?”简折夭转头,眼中掠过一丝犀利。
“孩子不见了,我当然是慌得呀。”
“我走后,你们都对十七做了什么?”简折夭质问道。
“这个没有啊,他就和之前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院长,小时候,你和那些阿姨一样,讨厌我和十七,我和十七总是受到了区别待遇,十年前我回来,没问出什么。我想知道的,十年后,我能否知道原因?”简折夭声音冷淡,她不信有人天生会讨厌针对两个孩子,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十六,我没有讨厌你,你和我们这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你多想了。”
“呵。”简折夭冷呵了声,她捏着树干,大力的折断了上面的树枝,“一样吗?那为什么我和十七,从来做手工活都比别人做的多,为什么我和十七两人的名字只有一个数字,为什么我和十七的伙食永远都比别人差?为什么我和十七总是会被受罚?”
她一连串的质问让那院长哑了口。她可以算是见证了简折夭变化的一个人,十年前回来找她弟弟的时候,满身肃气,那时的她性子还很隐忍,找不到她弟弟后,她转身离开了。
十年后再回来,她变了,气场比以前更加凌厉了。
她摇头叹息了声,“十六,如今你长大了,已经离开了这里,就把在这里的过往都忘记了好吗?”
“是我不忘吗!院长,你自问你的心,你对我和十七,可有过偏心?”
“至少你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就好了不是吗?”
“活的好好的?”简折夭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手掌用力,将那折断的树枝五指收紧,紧握在手掌心之中,折冶被人抓去当了杀手,如今长卧不起,这就是活的好好的?
说到底,他们在她走后,肯定是对折冶不好了,甚至是没有去管他了,才会导致折冶落入阴门的手中!
“你依旧什么都不会说是吗?”简折夭冷冷的看着她。
院长把眼睛别开,望向别处,“十六,我已年过六十了,心愿只是想好好养大这几个男孩,我年纪老了,很多事情也都不记得了,你也忘了吧。”
“好,你不说,不代表我没有踪迹可以查!”简折夭丢掉手上的树枝,当年在孤儿院里面,可不止她一个院长在管,还有其他几人阿姨。包括那个推她下水的人,她最好祈祷,不要被她抓到!
简折夭转身大步离开了。
院长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叹息了声,上辈子做的孽,都害到孩子的身上。
她眼中有过挣扎,十六啊十六,你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去查那些过往呢?
转身,她走进了房间内。
拿出一个电话,手指在按键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果断的按下按键,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第一次没有人接。
院长知道,她这个电话号码,太封尘了。估计那人都以为是陌生号码了吧。
没有气馁,她再次尝试拨通。
那头响了好久,总算有人接了。“喂,你是?”
“和安,是我。”院长缓缓开口道。
那头顿了下,不知道说了什么。
又听院长道:“今天,十六来找我了,也就是当年你送来的那对姐弟。看她的意思,是想追查当年的真相了。”
院长听着那头的话,点点头,“嗯,我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但我怕她能查的出来。”
两人沟通了一番,最后院长挂了电话,又是一声沉重的长叹,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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