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逸待劳,以高垒深壕相拒,是以自武侯伐魏四十年来,虽然小胜,却未得寸土。姜某敛兵聚谷之计,正所谓易势耳,逆魏南征汉中,亦要跨越秦岭栈道,征战之兵越多,所需粮草辎重供给便越大,而栈道转运之艰难的包袱便扔给了魏军,只要在各处谷道之中派遣小股游击之军,不断滋扰其粮道,进入汉中的大军必然因为粮草供应不济而受困。汉乐阳安乃汉中险隘,经过多年修筑,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也足以抵挡十倍敌军围攻,魏军远道而来,又不可能携带投石机冲车床弩等重型攻城器械,仅凭蚁附攻城,想要拿下这三座坚城,那不过是痴心妄想。魏军进入汉中之后,我军只需坚壁清野,待敌粮尽退兵之际,我军合力追之,岂无大胜?”
刘胤已经是无力再吐槽了,姜维把他的计划过于的理想化了,只看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忽略了不利的一面,而残酷的事实终将证明姜维是何等的一厢情愿。
“大将军的计划可行性倒是颇高,不过大将军如果远走沓中的话,汉中的防御力量便极为有限,如果魏军重兵来犯,恐怕不易应付。”
姜维轻笑一声道:“如果我军全部集中于汉中,逆魏如何敢来进犯?诱敌深入,就要在这个诱字上做文章。刘右丞还是年轻啊,兵法上的虚实之道还需多研读才是。却不知刘右丞是何出身,年纪青青便做到了中尉右丞,后生可畏。”
姜维常年征战在外,并不认识刘胤,不过从刘胤的姓氏倒也不难判断出他应该是宗室子弟,否则断不会如此年轻就能跻身高官行列。
没等刘胤开口,郤正便抢先道:“刘右丞乃安平悼王之子,大将军可别小看他年轻,初任中尉右丞,在旬日之内就破获了刺驾一案,可是一鸣惊人呐!”
“安平王?”姜维低喃了一声,眼中突地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转瞬即逝,神色如常地淡然道:“刘右丞今日造访,某本当多陪才是,只是不巧今日要进宫面圣,就不敢多留右丞了,改日得瑕姜某一定设宴招待右丞,不醉不休。”
既然姜维下了逐客令,刘胤只得起身告辞。“既如此,胤便不敢再讨扰大将军了,告辞。”
离开了姜府,刘胤不禁是好生纳闷,虽然说这次的谈话进行的不是十分的愉快,但总的来说,也没有产生太大的分歧,姜维态度的突然转变,却让刘胤有些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这样?
姜维在听闻安平王名字之后的那道凌厉的目光不,更准确的是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机虽然短暂,但刘胤是何等的敏锐,姜维神态的任何细微变化都不曾逃过他的眼睛。
难道说姜维同已经过世的父亲有仇怨?
刘胤真的是不得而知,但他对姜维的胸襟产生了一些质疑,就算如此,刘理已经过世了,逝者已矣,什么样的过节还需恨屋及乌?
蜀汉大厦将倾,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身为顶梁柱的姜维不纳忠言,蜀汉真的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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