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容开口道:“祖父,当务之急,孙儿认为须得查明谢瑾另拜的老师为谁。”
谢睿渊深有同感地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太辰,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如何,务必要查清谢瑾之师名讳。”
※※※
翌日清晨,陆三娘早早来到谢瑾房内,与他商量拜师之事。
孔志亮不仅仅是孔子后裔,更为当世鸿儒,拜师礼自然不能马虎,除了必要的六礼,贵重的礼品亦是不能少。
所谓的六礼,分别指的为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束脩(干肉)六物,这些全为拜师礼不可或缺的东西,然所幸价格便宜,准备起来并不算困难。
然而陆三娘最为纠结的,是贵重礼品应当如何准备,这才让人大伤脑筋。
按照豪门世族不成文的规定,嫡子或嫡长孙拜师,当奉老师丝帛五匹、好酒二斗,倘若对方为学问高超久负盛名的老师,此礼还应成倍增加。
陆三娘约莫估计了一下,以孔志亮的名望,准备丝帛十匹、好酒五斗,方才说得过去。
目前一匹上好丝帛市价约为千文左右,也就是一贯钱,而好酒五百文一斗,算起来那就是十多贯钱,陈郡谢氏尚在落魄当中,而大房更是落魄如斯,要拿出这么多钱财来购买礼品,着实非常困难。
陆三娘昨夜辗转反侧了半宿,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轻声叹息道:“七郎,我们家现在也拿不出如此多的钱财来,为今之计,只能央请你外祖父支借,你看如何?”
谢瑾深知陆三娘平日里心高气傲,在谢氏遇到委屈从来不会对娘家说,也不会因为窘境而支借钱财,如此决定,无疑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法,略一沉思,他摇头道:“阿娘,我是谢氏长孙,拜师礼品如何能够让吴郡陆氏来出,这不是丢谢氏的脸么,此法不可行也!”
陆三娘想想也是,俏脸上的愁容却是更盛了:“可是若让谢氏出钱,以宗长的秉性,他一定不会同意了。”
谢瑾安慰地拍了拍陆三娘的柔荑,淡淡笑道:“阿娘啊,靠人不如靠己,你不要焦急,钱财的事我来想办法。
”
“你,你有何办法?”陆三娘好气又好笑。
谢瑾笑了笑,言道:“阿娘可知儿有一名同窗好友,名为金靖钧?”
陆三娘默默回忆了一下,点头道:“记得,可是胖乎乎的那小郎君?”
“对,就是他,靖钧乃富裕盐商之子,家中钱财万贯绫罗绸缎无数,昨夜举行雅集的那艘五牙战舰,便是他阿爷出资修葺的,靖钧与儿关系要好,若我开口相求他支借钱财救济,他一定不会拒绝。”
陆三娘有些犹豫道:“可是,这样妥当么?”
谢瑾笑道:“有什么不妥当的,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阿娘你放心便是。我这就出门找他去。”
片刻之后,谢瑾悠哉悠哉地走出谢府,朝着秦淮河畔而去。
他靠《化蝶》一书赚取了数十两黄金,购置区区拜师礼物自然不在话下,然而那笔钱毕竟须得秘而不宣,也不能让陆三娘知晓,所以才托词找金靖钧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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